病痨鬼:“可若是听之任之,十年后,天下是罗耶教的天下,天道由谁说了算?只要人族一日不灭,卡耶就一日不灭。”
林歧知道自己理亏。
他现在确实应该按病痨鬼说的做。这是目前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他没有理由反驳。
吸人魂力,或许能成为一个理由,但用一代人去换后头千秋万代的安宁,是值得的。至少,林歧认为是值得的。但他不愿意那么做。
世上有些事,不是值得就一定是对的。
林歧道:“我还是那句话,高度是由自己决定的,靠别人总有一天会崩。”
病痨鬼笑了一下,他笑起来y-in森森的,更像鬼了:“等他崩的时候,你我还在吗?”
“天衍君。”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凉嗖嗖的声音,林歧转过头就看见脸黑得像炭一样的萧途,顿时心虚地崴了一下脚,摸了摸后背。
这是在我身上贴了追踪符吗?未免也太快了吧?
萧途瞪了一眼病痨鬼,误会是他把林歧拐了出来。他拉着林歧开始往回走。
病痨鬼没说话,也没跟他们一起回去,而是靠在林歧刚刚靠过的地方,捂着胸口好生咳嗽了一会儿,像是将一身伤病都咳了出来。他纵身一跃,跳下了奉天河。
林歧忽然回过头,只来得及看见冲天的水花。
“c,ao!”
林歧挣开萧途的手,转头就要跟着跳下去,萧途先他一步入了水。林歧浑身发抖地站在岸边,水花ji-an了他一脸:“以死相逼?你他娘的有病吗?”
没多大会儿,萧途一身是水的爬了上来。
一个人。
奉天河暗潮汹涌,修行人尚且受不住,更别说一身是病的病痨鬼,指不定被卷到哪儿去了。
林歧:“我他妈……给我解封。”
他命令道。
林歧老是记不住要静养,动不动就乱行真气,后来陶孟便向萧途讨了“藏锋”,好几个人合力按着,才算是将他的修为封了。
萧途看了眼他腰间的“藏锋”,好好地挂着,没取。林歧虽说不太高兴他们的作为,但一直挺守规矩,走哪儿都把“藏锋”带着,也算是妥协。
萧途转头又要下水,林歧又说了一次:“我说,给我解封。听不懂?”
萧途:“……”
林歧吸了口气:“成。我自己来。”
萧途按着他:“你冷静点。”
林歧:“我冷静得很。你们不是要天衍君吗?我给你们,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满意了?给我解——唔。”
萧途将他的双手锢在背后,低头封住了他的嘴。林歧浑身一僵,大脑蹭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连反抗都忘记了,被他推到玄武驼圣碑上,没注意,一屁股坐在了玄武的壳上。
硌到骨头的痛楚将他从浑浑噩噩中拉了出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脊梁骨磕到了什么,要不是他皮糙r_ou_厚,准得开裂。
他看见萧途半蹲在他面前,用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指腹之下传来些许的刺痛感,他嘴上的痛觉好像如今才回笼,知道是破了。
萧途说:“我喜欢上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是天衍君。我现在有点庆幸,幸你当初骗了我,不然我还很难自证清白。”
林歧:“……”
萧途有些懊恼地说:“对不起啊,弄疼你了。”
林歧浑身一抖,打开了他的手。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萧途就地坐了下去,头发还滴着水:“冷静点了吗?”
林歧:“……”
冷静个屁!
萧途看着他越来越不好的脸色,笑了笑:“那让你亲回来?我真的很喜欢你,反正你还单着,考虑考虑我呗?你不是说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吗?”
林歧沙哑地问:“……卖身?”
萧途一身衣裳浸水太重,他索性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咧着嘴笑:“不卖我就去跳河。”
林歧简直要气晕过去。
萧途看着他,收起了玩笑心思:“你看,就算你不是天衍君,世上总有人会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不能谁跳河你就跟了谁吧,再说,我也不答应。”
林歧抿了抿唇,淡淡的血腥味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这阵子整个人都是个大写的“恃宠而骄”,别说流血,就是喝个水,那也得是不能烫,也不能凉,金贵得像个瓷娃娃。
可是把他打磨成瓷娃娃的是面前这个人,把他磕破的还是面前这个人,他都不知道此时该以什么姿态来面对他。于是他只有不说话。
萧途就一个人说:“所以,你管那么宽做什么呢?爱跳不跳。”
病痨鬼成了一个水鬼,从对岸爬上了岸。
他并非林歧所想是以死相逼,他压根没想要死,他只是想要去对面。
林歧忽然脱了力,躺在王八壳上,一抬头就看见□□皇帝在看着他。
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萧途的眉眼和他有点像,不过一个正气凌然,一个邪里邪气的。他看了眼面前的小邪物,没忍住把憋了很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喂,你技术真烂。”
第64章 第六十二章 龙气
“师兄,你可算是回来了。”
萧知意一看见林歧,就拉着他往内院走,还很严肃地婉拒了萧途同行。
萧途刚被打击过,一看见林歧就有点无地自容,也没上赶着去讨嫌,于是兴致怏怏地说:“我去换衣裳。”
萧知意莫名其妙:“转性了?”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