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惊,也还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霍云龙平时还是比较严肃的,只是今天当着楚楦的面,跟平时比起来简直亲民,他说:“今天叫你出来,是有正事的。楚楦初来乍到,对公司上下的事务暂时还不熟悉。你是前任总经理的助理,能力我看在眼里,以后就好好协助楚楦,尽快让他把公司掌握起来。”
这么说的意思陈潇就明白了,楚楦是真正有实权管理这家公司,而不是来做花瓶的。
“总裁说的哪里话,我是楚经理的助理,协助他是我的分内工作,就算您不说我也会做好的。”他说道,眼光在楚楦身上转了一圈,带着明显的善意。
楚楦接到他投过来的目光,便微笑地对他点点头。
“好,希望你们以后工作愉快。”
今天霍云龙破例礼贤下士,可全是为了楚楦,希望对方能领这份情吧。
“楚经理,来,喝茶。”陈潇会看人脸色,短短几句话下来,已经知道楚楦动不得。
公司里的那些人想在楚楦面前找面子,那是不可能的了,回去得给他们提个醒儿。
“谢谢。”楚楦也学霍云龙的样子,四平八稳地坐着,温和微笑,并不推脱。
“楚楦。”霍云龙用真心实意的口吻,说道:“以后在公司放宽心地干,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底下的人要是不老实,你尽管做主,不用看我的面子。”
“好。”楚楦点点头。
“虽说是上班,但其实也用不着天天来公司守着,这个你自己安排,得看你生活上的需要,尽量……和谐着来,上班倒是不要紧的。”霍云龙可害怕,要工作太多把楚楦累到了,惊动了霍云深。
“好。”楚楦继续点头,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
期间霍云龙还交代了一些事情,无非意思就是,公司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就算亏了也没关系,我有的是人力物力给你挥霍。
楚楦一概接受。
这时候对面的陈潇已经明白,自己其实就是来当听众的。然后把这些听到的看到的,回去公司里往外一说,间接性帮楚楦给公司的各位一个下马威。
好叫他们知道,这新来的总经理,碰不得。
酒过三巡,霍云龙觉得自己该说的也说完了,就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心痒痒的问题。
他靠了过去,小声地问楚楦:“大哥……他在吗?”
楚楦嘴里吃着一块肉,连忙咽了下去,看看身边坐着的鬼,向霍云龙点点头:“在。”
“在……在哪?”霍云龙咽口水的声音,咕咚了一下。
“在我身边坐着。”楚楦笑笑地说:“平时没什么事,都是跟着我的,不超过十步远。”
这回,霍云龙擦擦额头的汗,点点头不再问了。
对面的陈潇,看见他们窃窃私语,当即很有眼色地起身说道:“二位慢慢吃着,我出去抽支烟。”
就算陈潇出去了,霍云龙也沉默着,脸色略青的样子。
楚楦吃着嘴里的食物,眼神慢慢地涌起一层薄雾,说道:“要不是今天有外人在,我就让服务员摆多一副碗筷。你们兄弟俩,没在一块儿吃过饭吧?”
据霍云深自己透露,他生前在家过得并不好,最后还落得不明不白地死去。
这是谁的错?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亲人呢?楚楦不明白,他感到愤慨,感到不值,有一股气在心里梗着下不来。
霍云深有才有貌,有良好的出身,年纪轻轻的他凭什么这样死去?
“是……”霍云龙抹了一把脸,跟着他叹气:“楚楦你知道吗,我其实是很后悔的,我当时年纪还小,如果一切能够倒回从前,我怎么也不会,不会……绝不会让大哥变成这样。”
“哪怕是送走他,也比那样强。”
“世界上哪有如果的事情,你没尝到今天的滋味,就不会有这种后悔,人都是这样的。”楚楦瞅了一眼隔壁,回过来头来继续吃,继续说:“有些事情我们掌控不了,因为我们也是局中的棋子。”
“你说得对,我们也是局中的棋子。”霍云龙颤颤巍巍地端起一碗汤,却喝不下去。
霍老爷子老了,但是他不服老,他不想死。
既然年轻的时候能虎毒食子,那么现在又何妨牺牲一两个儿子?
霍云深事件的事情真相,他始终瞒着上上下下,连霍云龙也是无意中才知道的。
那位成师傅,是霍云龙见过最诡异的道士。此人一点都不简单,却天天和霍老爷子形影不离,也许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在酝酿也说不准。
“霍先生是我见过最孝顺的人。”楚楦一想,既然霍云龙不是害死霍云深的凶手,他根本就不用怕霍云深报复他。
那么他对自己这么好,通过自己努力讨好霍云深,又是为什么?
无非是为了自己年迈的父亲,霍老爷子。
楚楦社会阅历浅,不会交际也不懂看人。但是他觉得,霍云龙是性情中人,虽然身上有豪门的城府和计算,但不失血性。
“人活着,孝顺是应该的,兄友弟恭,和睦家庭,求的也不过是这样。”霍云龙拍拍楚楦搁在桌面上的手背:“找个时间,跟大哥吃顿饭,没有外人,就我们三个。”
楚楦望着那只手,眼中凝着一抹怀疑的色彩。
“好。”他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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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霍云龙刚刚结束一个应酬,拖着缓慢的脚步,疲惫地回到家。
他走上楼来,望着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