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看到这位大少爷。
相比起黄秘书的迟钝,陈靖就要机灵得多,他顺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指里面像是没注意到门边闹剧的赵桥,刻意压低了声音和她说:“嘘,别打扰他。”
关上门送走黄秘书,陈靖立马换了张脸。
“就这个?你这秘书长得挺漂亮的。”托盘里有两杯咖啡,陈靖懒洋洋地把其中一杯给了赵桥。“不过咖啡煮得真的挺难喝,下次你来我家做客,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赵桥身体向后仰,靠进柔软的座椅里。他摘下鼻梁上的银框眼睛,有点疲倦地捏着鼻梁。
“你怎么来了?”
没有继续讨论那个话题的赵桥问他。
“我来找我二叔,结果他助理告诉我他今天没来上班,我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找你。”
被当成“备胎”的赵桥也不恼。
“那待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我看你憋了一肚子话要和我说。”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
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几个爱好,其中一个就是聊八卦陈靖干巴巴地回敬道。
“不客气。”打趣完朋友,重新回到工作状态的赵桥用最后一点时间递了张名片过去。“麻烦你帮忙订个坐顺便提前点菜,要是有什么想吃自己点,报我的名字。”
陈靖把名片拿在手里看了看,是家离公司不怎么远的私房菜馆,只接受熟客电话预定的那种。
认命出去打电话的他一边听那边的人和他报菜单,一边心不在焉地想他刚刚看到的东西。
他、周晟和赵桥认识了快二十年,到现在都还能继续维持友谊,估计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或来自家庭,或来自感情。他会知道赵桥的那个秘密也是无意中撞破,作为等价交换,他和赵桥说了许多他家里的秘辛。
当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二叔是他爷爷抱回来的,十多岁才被认回来改姓陈。
他想起以前的赵桥,总是带着点随波逐流的漫不经心,活得比他见过许多人都压抑。今天这一看,总算多出了点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上次在停车场的对话他还没忘,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赵桥确实过得要比之前那么多年里都要好。
赵桥是十二点过五分干完上午的工作。中间经过下楼取车和路上的十多分钟,他们到餐厅刚好是十二点半。
因为没有对外开放,店里的人不怎么多,没有一般餐厅到在用餐高峰期的盛况。外面的装潢相当普通,到了包间里面才能看出点玄虚来。
非常典型的中式风格,雕刻彩绘无一不是花了心思,陈靖看得出光是面前这套做工精细的红木桌椅就价格不菲。
“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这种地方没人介绍一般进不了,从负责接待侍者的态度里,他一眼看出赵桥是常客。
“我在和这里的老板交往。”
想了很多种答案唯独漏了这个的,陈靖差点没用茶水把自己呛着。
“你慢点。”赵桥看他咳了半天才把气理顺,有点担心地劝他。过了会陈靖不咳了,他继续说:“准确来说这里是他一个熟人开的,后来那人家里出了点事急着用钱,就把这里转给了他。”
这不是赵桥第一次和他提起自己神秘的交往对象,也不是陈靖对这个人最好奇的一次。
“要是你们有空又都愿意的话,让我们见他一面?”
“那改天我问下他。”
菜都是提前点好,他们坐下几分钟里就陆陆续续上全了。
“我好像没点笋。我不爱吃,你吃笋吗?”
陈靖端详了一下面前的菜色,困惑地说着。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赵桥不好直说,于是换了个更容易被接受的说法。
“应该是今天采购到了新鲜的,送上来给我们尝尝鲜的。”
到了饭后的八卦时间,赵桥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说吧,我听着。”
他能看出陈靖并不是真的要人安慰他,只是有些东西憋太久了需要说出来,就像最初被发现了心思的自己,哪怕遮遮掩掩地说了几句,都比死死捂住要轻松。
“你知道吗?我姐从不知道哪个非洲国家研究大猩猩回来了。”因为双胞胎姐姐回国,被勒令回家住了几天的陈靖过得苦不堪言。“陈先生指着鼻子骂她疯疯癫癫,陈太太阴阳怪气,刻薄她黑得就像一块炭,丑得像只母猩猩,总之没人要。她一天十次地勒令她去美容院做美白,听到她这次只待三天就要出发去下一个国家的研究所,气得差点就扣了她的护照让她留在家里相亲。”
“我过去让他们都冷静下,谁知道他们又把矛头调转到我身上。”冷笑了一声,陈靖无不嘲讽地说:“说我和黎落交往是鬼混,让我干点正事,要么去帮我二叔管公司,要么就快点造出个小崽子送给我二叔,他们都多大年纪了还在做这种梦?”
赵桥静静听着,做了件以前不会做的事。
“你把你的决定说给你爸听了吗?”
他打断陈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还没有。”像是被按下静音键,陈靖突然沉默下来。许久后,他低声说:“我……想着陈憬难得回来一趟,我该让她在家里过得开心点。我要是说了,这家里估计能吵翻天,我需要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今天他就是来和他二叔讨论其中细节的。
他们又坐了会,快到赵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