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接应的乐曜春,接着转身回到了江成路的房门前。
门没有上锁,但是透过破窗看进去。里头却是空着的。
破门板上没有人,江成路去了哪里?
白秀麒正在发愣,就听见背后一阵蹬蹬的脚步声,转头一小包的菜蔬走进来。
“哦。你回来啦。”
“你也回来了。”
白秀麒帮着江成路把东西搬进屋子里,分门别类地堆在水池边上。这么多的食材显然超过了两个人的分量,他稍稍一问,江成路就顺势倒起了苦水。
“每天还得喂饱几只小狐狸精,唉,真是麻烦!”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江成路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洗菜摘菜手上一刻不停。见他忙碌。白秀麒也非常直觉地过来帮忙。两个人分工合作。一边闲话着今天早市上的见闻,倒也惬意默契。
好在小狐狸们毕竟不是凡人,一天吃一顿就已经足够。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破窗外头露出两个尖尖的红耳朵。接着又搭上来两只毛茸茸的红爪子。
白秀麒心照不宣地抓起阿涂之前赠送的口罩蒙住口鼻,一边的江成路举起锅铲朝狐狸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别急,去屋子里等着,做好了给你们端过来。”
小狐狸用爪子刮起沾在额头上的菜汁舔了舔,转头重新蹿回到装修房里。江成路一手抄起铁锅,把菜从火上挪开,白秀麒立刻心领神会地放好了瓷盆。
合作愉快。
七菜一汤,四荤四素,全部弄好也不过早上八点左右。两个人端着菜走去隔壁。狐狸们一个个都已经恢复了人形开始干活,一闻见菜香立刻欢呼着围拢过来。
看着他们吃得开心,江成路也挺有成就感,顺便还拍了拍白秀麒的肩膀:“我说,子孙满堂就是这个感觉吧?”
“德性!”白秀麒笑着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腰:“承认自己是老狐狸啦?”
这边小狐狸们吃着喝着。他们也转身回到自己屋里去吃早饭。
白秀麒一边吃一边提出,今后想要创作同一主题的系列组画,第一幅就是妬妇津之神。
幽暗的沼泽、雪白的蒲苇花,长发女子的背影依偎着一条苍老的虬龙。
“……啊!”
江成路有点不合时宜地打断了白秀麒的艺术设想:“还记得那个蒲苇精露舟吗?前几天他渡劫成功了,可是受了点伤。他说等他养回点元气,过几天就来投案自首。”
“哦,那我可以找个时间多问他一点创作的细节。”白秀麒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至于细节,我想那个山洞……”
他才说到这里,口袋里突然又传来一阵铃声。
“我去!”
白秀麒低骂了一声,接起手机。
电话是好基友李坤打过来的,光凭声音就能够听出这小子现在得瑟到不行。
“兄弟,今天晚上我要上电视啦。”
他开门见山地就是这样一句:“今天晚上,8频道特别节目,我,嘿嘿,嘉宾!”
“江成路家的电视摔坏了。”白秀麒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他的机会:“什么事你直说。”
原来,今天是王题被杀的第七天。事到如今,各方面的消息也已经逐渐尘埃落定,于是电视台就接着头七的当口,请来多方的几位嘉宾,再把这口快要过期的冷饭炒一炒,榨干剩余价值。
这件事原本是不关李坤什么事儿的,事实上,节目组原本想要邀请的人是白秀麒。可无奈白秀麒这段时间一直行踪不明,而几位相关人员也三缄其口、讳莫如深(事实上是受到了白秀麒的拜托)。只有李坤一个人在社交网络上装得好像知情人士,鹤立鸡群。
除此之外,邀请李坤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理由——蒋超的推荐。
看起来,这个狡猾的娱乐记者是想要拿李坤当做接入口,搭上这艘大船,日后就算搞不定白秀麒,至少也能捞到一些鼎力地产这边的八卦风声。
白秀麒当即对李坤进行了提醒和警告,可惜李坤似乎已经被蒋超灌了mí_hún汤,两个人聊了十来分钟谁也不能说服谁,只有不欢而散。
放下电话,白秀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江成路:“这公寓里头。哪儿还有电视?能听声音就行。”
结果这天傍晚的时候,江成路从楼上抱下来一个大纸板箱子,打开之后里头是一个用红绳子缠着的显像管电视机。他把电视放在桌子上,接好电源,只听“啪”地一声,电视屏幕自动亮了起来,一片嘈杂的雪花点中间悚然出现了一个容貌凶恶、红衣长发的女人。
“我……要你……血债血偿啊……”
女鬼张口诅咒,一双苍白枯瘦的手臂眼看着就从电视机屏幕里头伸了出来。白秀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看见女鬼的手臂碰触到了绑在屏幕上的红绳,发出“噼啪”一声类似静电的脆响。
像是感觉到了疼痛。女鬼猛地把手收了回来。虽然嘴里还在念叨着。却不再轻举妄动,倒好像是个狰狞版本的桌面宠物似的。
“跟你说了几遍了,你的案子警察叔叔已经破了,凶手已经枪毙了。也请你好好修炼、改过自新。”
江成路拍了拍电视机。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或许是因为闹鬼的缘故,这台电视机虽然款式古旧,机器本身却有八成新,也能模模糊糊地收到几个台的电视信号。
白秀麒问江成路要了几个衣架和一管铁丝,做了个简易天线架设到走廊外头,信号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