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换来什么?
我究竟在为谁了悲伤……
结界阻隔了蒙蒙细雨,斯洛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又一点点蹲下身,‘‘下雨了,回家吧。’’
雅伯尔身体一震,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用尽全身气力。他的身子被扭转了紧紧抱住,温暖的怀抱几乎让他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地回抱住这具身体,如同一只在水中几经漂泊的小船,终于有了停靠的港口,毫不犹豫的留下。
斯洛特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抱住自己,磁性的声音如同傍晚拍击沙滩的海水,温柔至极,‘‘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是恩特。’’
‘‘主人……’’他的身体还在不停颤抖,但他可以不假思索的叫出拥抱自己人的名字。
或许从他折服的那一刻起,他就在自己的脑海中烙下了深深地烙印,这个烙印叫做信任。
‘‘我在。’’斯洛特将手臂收紧,在确定雅伯尔信任的那一刻起,他再也放不开手,即使他们许久未曾谋面,即使他只是因为看过了故事一般的天界史才喜欢上了他,但他知道,他们是一类人,只有相互扶持才得以生存,哪怕一方早早离去都不能活。
‘‘雅伯尔,我带你回家。’’
一生漂泊又何妨,天涯海角,我终能给你一处港湾。
作者有话要说:
斯洛特比雅伯尔小喔!我当真喜欢年下……舍不得虐这一对怎么办?
第8章 一席之地
圣都的外层是妖精开的酒吧,入门就是巨大的舞厅,圆形桌椅浮在空中漂浮不定,垂耳兔酒保托着托盘一个起跳将酒杯稳稳地放在客人桌前,身子下坠时和着乐曲声扭动白绒绒的尾巴,赤红如血玛瑙的眼睛向客人递来一记媚笑,在客人恍惚间又带着新进来的客人向着深处走去。
深处由结界形成的瀑布自屋顶垂至而下,水声湍急不止,清澈可见。积水在地板上荡起一圈圈涟漪,白浪似花,却将之团团围住。
垂耳兔跳到水中迎接劈头盖脸的瀑布,他在水中卖弄风姿,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雪白的肌肤嵌满各色宝石,他不畏寒冷的尽情舞蹈,脚下的浪花一点点被冲散,积水四下蔓延又在客人面前停止,形成一道方方正正的门。
这才是真正圣都的大门。
客人一直用衣服裹着怀里人的身体,唯留一张脸埋在怀里,仍不让人看见。
他走进那道由水制成的门,门的彼岸早已垂下云梯,他在上面气定神闲地行走,身后的云梯又一节节不紧不慢地随着他的步伐而消失。
血红的天随他的移动越来越深,在空中肆意飞扬的雪花妖贴着皮肤融化,它们慵懒而无为,在无止境的地狱深处下着不为人知的雪。
身下是万年不曾融化过的冰雪森林,虚无的苍白增添着地面的厚度,自树枝上展翅而起的白鸟迎上满天飞洒的雪,风雪猛烈起来,不断在它的羽翼上增添阻力,它拼命飞向来者,却又因为力竭而一点点下坠,在高空中响起的鸣叫声哀怨得连同远方的雪山都猛然崩塌。
雅伯尔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从他沉沦的睡梦中醒来。
他听见了那声声嘶力竭的哀鸣,却不知它为何悲鸣,只是从未掀起过一丝波澜的心湖莫名荡起了涟漪。斯洛特在风中展开翅膀,顷刻间带他降落在林中无声伫立的城堡前。
雪白却粗糙的墙壁散发着丝丝寒意,斯洛特让他站稳用一段指肚粗细的锁链系住他的脖颈,又忍不住想要拉他一个踉跄,看到他的迷茫和无助才得以善罢甘休。这才推开了城堡的门。
‘‘奴隶,跟着我,不准超过我,也不准让牵引线绷直。’’斯洛特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更没有说这里是哪里,但这个漫天飞雪渺无人烟的地方,连一丝暖意都没有,就如同斯洛特冰冷的内心。
雅伯尔克制住发软的四肢,迈一步都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掰着腿行走。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没有方向的指引让他寸步难行,但事实又不允许他犹豫。他就是个未经世事的木偶,被线牵引着舞蹈。
他不断提高警觉去感知这个世界,却如同早已是买入地下的死尸,死寂,冰冷,黑暗,他什么也感知不到。直到暖意化作细蛇攀上他的足腕,摇曳的火烛点亮心中的黑暗,他才终于不小心撞在了斯洛特身上,斯洛特给他摘下牵引线,又脱下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奴隶,这里是我的私人地盘,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我不允许你在这里对我存有秘密,你必须选择赤,裸身体来证明对我的坦诚,我不想在这里听到你的隐忍和沉默,更不允许你已任何形式伤害你自己,如果你违背了我的任何一项旨意,那么我会对你进行惩罚。’’
雅伯尔扬起头,挂在睫毛上的水珠如泪珠般,在逐一亮起的灯光下越发晶莹。他的脸颊还是苍白无力的,像是顶级工匠手中的瓷器,脆弱精致,但又倔强隐忍。他回答道,‘‘我明白了,主人。’’
‘‘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下不为例。现在你可以去暖炉那里暖和一下身子,你的衣服可以选择放在身边或者二楼第三个屋子里,以后你也会住在那个屋子里。我不会过多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但每个星期五的晚上你必须来这里,并且在这里度过之后的一天休息日。我不关心你们什么时候是休息日,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只会按照天使的生活方式安排你之后的时间。’’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