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地说:“您要是对那瓶蝮蛇毒有兴趣可以拿小家伙试试,他是半鲛,毒不死的,却能完美展现出毒液作用于人体后的各类反应,特别方便。”
苍星陨盯着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儿,没有回应对方的建议,而是复又看向脚边的小男孩,面无表情地低声道:“原来你是试验品?”
小家伙的语言系统似乎还没有进化,看苍星陨的表情非常茫然,像是理解不了他所说的那种语言。
果不其然,摊主道:“半鲛的语言系统跟畜生没什么两样,他年纪还小,又没怎么接触过人类,除了鲛语以外的语言都理解不了。你要是有需求就随便试,价格我们好商量嘛。”说完,便继续招呼那些表现出购买欲的客人去了。
苍星陨把那瓶蝮蛇毒搁回原处,在男孩面前单膝跪下,改鲛语,以仅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就是毒,难道不能弄死他?”
小男孩这回听懂了,惊讶得瞬间睁大眼睛。
苍星陨眸光冰冷地看着他:“真是废物。”
这时,通讯器响,苍星陨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没入来来往往的人流。他察觉到脚踝处一紧,但依然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反倒加快脚步,悍然摆脱了那只试图扣住他靴筒的手。
男孩被那股无法抗衡的力道向前一带,非常狼狈地扑倒在地上,慌乱中撞翻了装蜥蜴的笼子。
正在跟客人谈价格的摊主听见动静,见状脸色当即一沉,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把人拎起来,二话不问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打,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扔进角落里,勒令他不许再撞翻任何东西。
小鲛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又说不出话,只好抱起蜥蜴缩成一团,痛得“呜呜”地哭。
已经拐进巷口的刺客先生背靠墙壁,完美贴合进阴影,那条文字信息来自苏逝川,意在让他提前去赌场跟麦克格雷会合,没说明原因。不过苏逝川能留意到的细节苍星陨也可以,所以不难猜测多半是跟星盗的合伙人有关——位置巧合就在隔壁,麦克格雷不知情,那么这样一来另外那个自然就显得可疑多了。
关闭会话窗口,苍星陨给麦克格雷去了个消息,说明了自己会比预定时间早到。十来秒后,对方回复,内容十分痛快,让他到了以后直接过来就行。
而就在此时,绿尾蜥酒馆三层盥洗室,交代完属下的苏逝川熄灭通讯器光屏,顺手按了下马桶水箱。水声哗哗作响,他缓步离开盥洗室,按照先前那名特工的提示拐进左手边的走廊,径直朝深处走去。
这一层没有任何照明,整条走廊只有尽头那扇窗口透进的街光。
苏逝川在单间门前站定,起手敲响门板。
屋里那人并没有即刻回应,听上去反倒是有脚步声朝门口走了过来。
不是阿宁,苏逝川脑中几乎瞬间做出判断,难道出事了?他第一时间去回忆科罗娜的反应,然而不管怎么想都没觉出有什么问题。
那姑娘应该没问题,看来是放了个有问题的家伙上来……
脚步声在门的另一侧停下,紧接着锁芯转动,门把朝下一转。
房门打开,灯光从一线缝隙后倾泻而出。封尘一身便装站在光线明亮的单间内,平平注视着走廊阴影下被长袍裹得密不透风的苏逝川。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终于,封尘率先开口,主动朝后退了一步让开大门,“是猜到我会来?”
苏逝川拉下面纱,信步走进隔间:“没猜到是你,只是觉得等我的人应该不是阿宁。”他兀自走到窗边,将窗帘拨开一条缝隙,“他人在哪儿?”
封尘关门落锁,简要回答:“没具体说,就是知道我要单独见你,所以暂时回避了。”
“那看来就在附近了。”苏逝川回头看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隔壁么?”
封尘眉心浅蹙,总感觉他们十年没见,这场久别重逢一上来就带着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火药味:“我真不知道。”他正色道,“说到底阿宁是你的人,你要是认为他必须在场,那叫回来就可以了。”
苏逝川凝神注视着他的眼睛,在脑中快速判断这段话的真假比重,静了几秒,他倏而一笑,改口道:“没什么,情报交接可以等等。”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复又对封尘说,“能让师兄亲自跑一趟,看来是找我有急事了?”
“那还用问?”封尘道,“你们情报部的计划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么?竟然让自己在联盟落网,亏你想得出来,我不是你们搞情报的,但也知道特工渗透没这种渗法,你太冒险了!”
苏逝川打从他说出第一个词的时候就开始笑,却也没有打断,而是耐心把老朋友的全套兴师问罪听完,然后才说:“我这不是跟您面前站着呢么,也没缺胳膊断腿,活得好好的。”
“我们有你从刑讯室出来的图像资料,”封尘一脸严肃,“伤得重不重?”
“小伤。”苏逝川说。
封尘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却也没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两人各自在沙发上落座,封尘亲自给苏逝川倒茶,说:“就算你跟西法之间有交情,雷克斯又怎么可能会信任你?”
“他那种人不会把信或者不信摆在明面上,只是碍于西法的面子给了我一个机会。”苏逝川道。
“他对你提了什么条件?”封尘很敏感地问。
苏逝川犹豫片刻,缓缓开口:“你跟欧曼驻守的那座空间站,他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