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栾大,这个混蛋!他竟敢肖想我大姐。”刘据气得一拳砸在案上。
“殿下稍安勿躁,公主不喜欢,陛下还能强迫她嫁人不成?现在主要的是找个新的传言,将栾大散播的天子欲嫁女的消息压下去,免得他借机造势。”张贺提议道。
“可是最近有什么大消息能压得过一个被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神使和公主两情相悦的谣言呢?”
“要不我去找陛下提亲,就说我对卫长公主仰慕已久,要求陛下赐婚。”卫伉很是仗义地拔刀相助,就是他的方法有些过于惊悚了。
他话音刚落,阳石公主就生气地“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去了,但迟钝的卫伉还浑然未觉,他虽然是卫家庶长子,又失去了宜春侯位,但卫青并没有嫡子,所以日后他还可以继承卫青的万户侯。反正栾大目前也没有侯位,该怎么操作还不是天子说了算。
其实以卫家如今的地位,皇后的弟弟、太子的舅舅,朝堂上二把手的卫青长子求娶一位公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卫青出声否决了卫伉的这个提议:“如今卫家坐大,一门五侯,富贵已极,不能再娶一位公主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卫伉问道。
卫青其实早有主意,刚才只是听一下这些小辈有什么点子,他提点道:“陛下很信这些,但如果有更新奇好玩的神迹出现,他就会相信新的了。”
神迹……张贺想到了那两颗据传是湖神报恩的珍珠,他决定借珍珠一用,如果能将那条恶作剧的鲤鱼唤出来,驱使它帮忙,那也算是一个神迹了。如果没有他也可以借珍珠为筏子,自己制造出“神迹”来,反正他一个现代人,要搞些幻术多的是新奇的点子。
这么想着,张贺就将自己的想法简略地和大家说了一遍,卫青觉得可行。
“可否请大将军和贺一起进宫一趟,借大将军金口像陛下借一颗珍珠?”
卫青自然是同意:“我正好有空。”
“贺还要劳烦将军随我去一趟昆明池畔。”
“不知道要我去哪里有何用处?”
张贺神秘一笑:“借大将军的威势,恫吓一下湖神,毕竟那鱼可是你钓上来的,小神顽劣,我一个人恐怕压制不住它。”
卫青难得开口问刘彻要东西,刘彻马上欣然应允,命少府马上取出一颗珍珠交给卫青。刘彻听说他们准备要去昆明池边请神,自然很感兴趣,于是当夜天子摆驾来到昆明池畔。
张贺来到昆明池边,命人将系上丝线的珍珠放入水中,那颗珍珠也有些奇异,进入湖水之后就一直咕噜噜地冒着气泡。但气泡冒了半天,并没有见到鲤鱼出现。
张贺就拜托卫青拔出腰间佩剑,插入湖水中,将军的宝剑战场上不知斩杀过多少匈奴人的头颅,自带一股血腥杀伐之气,长剑入水之后,湖水突然局部如同沸腾一般地翻滚起来。
月色下,一条巨大的鲤鱼跃出水面,悬浮来半空中,和刘彻等人大眼瞪小眼。
春坨在一边怒喝道:“大胆湖神,见过陛下为何不跪拜?”
那条鲤鱼摆了摆尾巴,张嘴吐出人言:“我是湖神,可以不拜人君,只是人君对我有救命之恩,故此相见。”
“张贺说,一颗珍珠入水,你可以完成朕的一个心愿,是不是真的?”刘彻开口询问。
鲤鱼瞪了张贺一眼,嘴里却说道:“是真的。”
“那你可以帮朕治理黄河的水患吗?”
鲤鱼点了点头,又左右摇摆了一下:“事在人为。”
这到底是要帮忙还是不帮忙的意思呢?张贺飞快地和卫青交换了一个眼神,只见卫青将剑放在湖岸,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弓箭,弯弓搭箭对准了鲤鱼。
“湖神若是不答应,那我可就要冒犯了。”卫青冷冷地说道。
张贺更是用嘴型对鲤鱼说了几个字:“不听话,让卫青再抓住你煮了吃。”
鲤鱼要不是碍于想要保持神格,简直要跳起来对张贺破口大骂了,不过它确实惧怕卫青的弓箭,于是回答道:“我可以进入珍珠数日,随这位张贺去巡视黄河水患,至于能不能治好水患,那就要看天意了。”
说完,鲤鱼化作一道白光,飞快地进入张贺托举在手掌中心的珍珠。
张贺非常谦虚地说:“臣并没有什么神通,只是借了陛下的报恩珍珠,又凭借陛下和将军的威严,方能震慑湖神。”
这倒是实话,张贺其实已经做好了两套方案,他召唤湖神只是试试运气,如果一直召唤不出鲤鱼,他早就委托他的师父乘坐涂黑的小船,穿着夜行衣在江面上等待,只等他吹笛子为号令,就在湖面上放一只鲤鱼灯,然后用船拖行,再加上师父出色的口技模仿,远远看去也能山寨一把鲤鱼河神来忽悠天子。
张贺携带着刘彻的治水秘令,和卫伉一起偷偷离开了长安。卫青帮了张贺一个小忙,他也委托张贺带自己的大儿子出去历练一番。
张贺乘着夜色出发,没有人发现两个个小小侍中的神秘消失,过不了几天,两人在深夜抵达了一处因为水患流失失所的难民的临时驻营地。
卫伉这些年虽然被卫青有意识地往建章营的军队里带,让卫广帮忙训练,但他出生的时候,卫家毕竟早已富贵,作为贵家子弟,卫伉还没有真正接触过民间疾苦。
所以当卫伉看到密密麻麻如同狗窝一般的临时木棚屋,还有因为洪水衣衫褴褛、眼底下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