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被黑影逼退的金血地虱又躁动起来,窸窸窣窣像在交头接耳商量要怎么对付他们。张守宁抬眼淡淡一瞥说道:“都出去再说!”
确实这里并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张守宁走在前面,剩下的三人相互对望一眼,跟在他后面。张春江在走到夏树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一眼,夏树的目光却从未从张春身上移开过,像是有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张春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第一只金血地虱飞过来时,夏树拉起张春就跑,前方已经看不到张守宁的身影。跑了很多之后夏树突然停下来,张春抬头一看,头顶竟然有一个井口,往下垂着一条绳梯,张春江挂在绳梯半中央。
夏树拉住绳梯对张春说:“上去。”张春没有犹豫立即往上爬,不过由于绳梯是悬空的,他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若下面不是有夏树扶着此刻他大概就跟荡秋千似的。好在爬到一半他摸到了井壁,动作瞬间轻松起来,接着月光照到他头顶,他兴奋地爬出井口,犹如劫后余生。
张春从井口冒出头来,张守宁上前拉了他一把,借着月光张春下意识打量起他。张守宁还是他熟悉的张二叔,跟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他心想也许地下室里的‘张守宁’只是和他二叔长得像而已,两人今天穿的衣服恰巧很像?他想着不由眉头一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张守宁突然对上他的视线,他立即把头转开,至少现在他并不想张守宁知道他在怀疑他。
月光下四周的残垣断壁显得并不真切,但就整体格局来看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那片拆迁区。张春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从来进来这里开始他就没有见过一个正常活物,按理说这种荒废的住宅应该住满了老鼠虫子之类的,可看地上连一株杂早都没有。
“走吧!”
听到张守宁说了一句,张春转身看到夏树已经站在井外面,两步走到他身边。张守宁和张春江相继走在前面,他不理夏树直接跟上去。
几人走出拆迁区,穿过一条旧街,张春终于在街道上看来人迹。原来张守宁住的地方和拆迁区背靠相悖,前几年因为开发把这一片的地址都重新编制过,可是住户都搬迁完毕开发的事却不知什么原因搁浅下来。张春想通那个出租车司机怎么会没有任何疑问地把他送到一片无人区。
终于走到张守宁的住处,在张守宁开门时张春特意看了眼门牌,果真和张春江写给他的地址一模一样,心里不由一阵唏嘘。他正打算跟着进屋时,夏树突然拉住,深深地望着他说:“花儿,相信我。”
张春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推开夏树的手进屋。里面的陈设还和张春的记忆一样,住在这里的多数是曾经为祖国冲锋陷阵过的老人,即使在现在也多半有着不好估量的背景,所以这夹在高楼中间的老巷子无奈地被保留下来。
张守宁所住的是一间三层高的小楼房,不过平时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楼上两层基本都空置着。大堂里全是红木家具,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古色古香的韵味。张春坐到张春江旁边的椅子上,这一天折腾得够呛,他累着只要闭上眼就能睡着。而张守宁不停在他和张春江面前来回踱步,晃着他眼花。
“江儿,秦家女儿是怎么回事?明天的婚礼不能耽误了。”张守宁终于停在张春江跟前。
张春江倏地愣住,似乎早忘了他明天还要结婚这回事,半晌他终于摇着头说:“这事能先缓两天吗?”
“你以为这是儿戏?家里的亲戚你想怎么交代?雨月那里你要怎么交代?秦家你要怎么交代?江儿,这婚总是要结的,就算没有秦家女儿,张家的香火也要你延续!”张守宁苦口婆心地说,似乎自己也不忍这样强求张春江。
“为什么是我?”说着张春江一下蹭起来,直直盯着张守宁冷冷说道:“您呢?不也还很年轻吗?给我生个小堂弟没问题吧,若我那弟弟现在还活着也快二十了吧?要不是……”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张春江脸上,张春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他们叔侄吵架。他真怕张春江一时冲动和张守宁动手,那他真没把握能拖得住。他下意识转头望向夏树,见夏树像是跟张守宁的房子有仇似的,伫在门口不肯踏进来半步。
“张春江,那天的话你给我再说一遍!”张守宁狠狠地瞪着张春江,愤力地怒吼。
在张春的印象里张守宁鲜少有发过脾气,此时不由也吓一跳。而张春江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沉默好半天终于抬起头来。
“我无话可说,您若勉强我和秦雨月结婚也随您,但如果是她自己要掺和进来那也怪不得我。”张春江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
“算了!”张守宁忽然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你自己去跟秦家交代吧。”他说这话时却是看的张春,眼神复杂得张春完全不懂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花儿,我们走。”夏树突然闯进屋,拉起张春直接往外走。
“六爷!”张守宁叫住夏树,又顿了顿说:“已成定局,您扭转不过来的!”
夏树充耳不闻,但却被张春江拦住去路。
“留步。”张春江微微仰起脖子,“当面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如你所想,但这身体暂时还不了。”夏树淡然地回了一句,然后直接架着张春出门。
张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酒店,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夏树把他押上出租车,然后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