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裕,害你不能参加社团活动,一直在这儿陪我。”妈妈说。
“没关系啊,我向来都是回家社的。”
“什么?那你平常怎么都回家很晚?”妈妈立刻问。这是做母亲的敏感。
中岛裕翔只好举手投降,实话实说,他大多呆在相机店里请教摄影问题,有时也会去游戏中心疯狂敲一顿太鼓。
“为什么不参加社团?你不是这么不合群的孩子啊。”妈妈埋怨道。
“还不是因为爷爷,学校的活动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在乡下小镇读初中的时候,崇尚武士道精神的爷爷对他采取斯巴达式教育,亲自教他剑道、弓道、马术、将棋……中岛裕翔现在在班里就是器用的代言人,山田凉介曾经夸他:“我们有了裕翔君,就像有了圣经中的七把钥匙一样。”
看着愁容满面,只会在病房里转圈的两个男人,妈妈给他们分别布置了作业。爸爸的任务是学会给她盘发,她不愿意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的面对护士”。裕翔的任务是学会做法式吐司,那是他和爸爸最爱吃的早餐。
一周之后,爸爸已经能盘出漂亮的公主头,还为妈妈买了各种绮丽的发夹,她现在看上去像个皇后一样高贵。中岛裕翔的吐司却做的很不顺利,虽然也很好吃,但完全做不出妈妈的味道。
他中午不再去食堂吃饭,每天都带着失败品当午餐。中岛裕翔爱上了法式吐司显然被山田凉介看在眼里,有一次他偶然听到山田和朋友商议,要送他高级面包券和带洞的三角形奶酪当圣诞礼物。
中岛裕翔对自己感到愤怒,他甚至认为妈妈的病好不起来,都是因为自己连吐司也做不好。他摔了饭盒,狠狠一拳砸在墙上,粉白色的墙灰纷纷落下。
“裕翔君,”山田凉介小心翼翼的说,“晚上到我打工的餐厅来,我教你做怎么样?”
山田喜欢研究菜谱,是个厨艺高手,他甚至会煮鱼,而一般的男生最多只在生物课解剖过蚌类。
“黄油用这个lurk牌的吧,无盐的比较好。你选su不行啊,太软了,泡一泡就没了,捞不起来。里面有果仁的面包也不行……”山田凉介絮絮叨叨絮絮叨叨。
在中岛裕翔快要嫌弃他的时候,法式吐司做好了,“你快尝尝看,这次行吗?”山田催促他,一脸的紧张。
“和我妈妈做的一模一样!成功了!”中岛裕翔热烈的拥抱他,差点把他扑倒在地,“谢谢你凉介!”
“不客气,你一手的油,注意不要抹到我身上了。”山田凉介傲娇的说,咬着唇忍住害羞的笑意。
病床前,爸爸给妈妈喂了一小块裕翔做的吐司,妈妈的眼睛闪出光亮,泪水又把它们浸湿了。
“很好吃!”妈妈以意想不到的力气大声说,她闭上暗灰色的眼皮,竭力挤出眼泪,“帮我擦擦眼睛吧,我还想再吃一点。我这是怎么了?女人的眼泪就是不值钱……”
妈妈用细瘦的手指抓住中岛裕翔的手,再也不肯放开,她说:“小裕,以后就麻烦你照顾爸爸了。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有什么想要做的事,现在就去做。”
☆、第九章
(9)
过了几天,妈妈去世了,临终时她说自己听到小鸟的展翅声,是从天上传来的,中岛裕翔想妈妈一定是听到了天使挥动翅膀的声音。
葬礼安排在东京殡仪馆,爸爸穿着黑色的葬服,裕翔穿着学生装,对赶来送葬的客人致谢。他冷静、流畅的协同爸爸完成所有手续:获得埋葬许可证,与业者安排商量后事,对僧侣寒暄致意。学校的老师和班里的同学几乎都来了,茶水自助间里坐满了人。
“裕翔君,有没有我能帮忙的?”等待火化捡骨的时候,山田凉介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不用了,真抱歉让你特地跑这么一趟,你家离这儿很远吧,搭电车再转计程车,还翘掉了下午的打工。”中岛裕翔说。
“不管再怎么样我都会陪你,就算添一点麻烦也无所谓。”山田凉介说。
这时,执行室的指示灯亮了,“时间到了。我去取骨灰。”中岛裕翔站起来,“凉介你和他们一起去宴席那边吧,快到中午了,去吃点东西。”
餐桌上大家已经吵闹起来,离开会场后对死亡的伤感和恐惧也逐渐淡薄了。山田凉介坐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摸摸校服的口袋:“糟糕了…”
他匆忙跑回会场,中岛裕翔正在玄关门口站着,山田去搭他的肩膀,说:“裕翔君,对不起,我刚才忘了把高桥和本间的香典给你,他们有事没能亲自过来。”
中岛裕翔接过来:“什么时候拿过来都行的。”
“裕翔君,你没事吧…”山田凉介看着他,他一脸死灰。
中岛裕翔开始哭泣起来。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流泪,否则就显得太软弱了,但是这次他忍不住。他猜他哭了大概半个小时,山田一直紧紧拥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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