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伯雍陪着沈鹤去了一趟闫宁的病房。老先生就拄着拐杖站在玻璃窗外,隔着窗能看见闫宁在病床上的样子。
如果不看身份证,很难发现床上的男人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些年精雕细琢的,一直保持着很好的风度,却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起码十岁。就连闫老先生也一下子越发年迈了起来。
“我这辈子没造什么孽,就生了这么个糟心的儿子。可是再糟心,也是我的孩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只想求他好好做人,收敛一点,别再闹出那些风啊雨啊的事了,可一转头的功夫,他又跑出去造孽了。”
闫老先生面对着玻璃,身体伛偻,已经再也看不出过去和宋霖一起下棋时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了。
沈鹤沉默,肩膀被盛伯雍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老先生的话并没有停:“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想结婚,那就让明黛把孩子生下来,不管孙子孙女,总归是闫家的子孙。结果,他把人逼急了,终于被人跳起来咬了一口……”
在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闫老先生已经通过媒体的添油加醋,知道了闫宁会出这场事故的大概原因。他只是有些意外,开车的孩子到底和闫宁有什么仇,非要拉着闫宁跟明黛一起去死。
“没有人会一辈子受人欺压,却不去反抗的。”
沈鹤走到玻璃窗前。里头的那个男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沈鹤知道,在被子底下,男人的一条腿已经被截肢了,同时失去的还有他身为男人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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