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鱼往后一躺,觉得这人丢的不是一般的大了,他生无可恋地望着头顶上方垂下的流苏:“佳佳啊你告诉我, 我是不是……作了个大死?”
尚佳郡主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愉悦,不是虚假的、故作大笑的, 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她背对着床榻坐在地上,眼底带着笑, 璀璨夺目,让她那张大饼脸瞧着也不是那么可怖了:“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若不是我知道公主你对誉王真的没别的心思,听到这,真的会以为你是不是看上誉王,这才故意借着这个机会去‘亲’誉王的。”
周良鱼:“…………”完犊子,别人都这么想了,赵誉城那厮不是也这么想的吧?
他当时怎么就脑子抽了呢,要是上苍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宁愿不过去走这一遭啊。
还有赵誉城临别前的那句话,让周良鱼莫名胆怵。
尚佳郡主听完了,转过身,认真睨着周良鱼:“公主,要不我进宫去跟燕帝说,就说我们是真爱,公主你干脆直接嫁给我好了?”
周良鱼摇头:“别介,这燕帝算计了好几次就为了撮合我与誉王,怕是铁了心了。躲过这一次,以后怕也会中招,更何况,你们本就自身难保,若是让燕帝再起了心思,对你们厉王府不是一件好事。佳佳你别掺和这事了。”
反正他已经是条死鱼了,也不怕了。
难道……情况还能更糟糕不成?
不过……
周良鱼仔细瞧了瞧尚佳郡主的脸,“呦,佳佳你这脸儿是不是瘦了点?”
“有吗有吗?”尚佳郡主眼睛一亮,立刻扑到了铜镜前左看右看,发现公主这么一说的确是小了不少。
周良鱼看尚佳郡主的注意力被转开了,才松了口气,他左右不过是穿来的,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也不过是死一死,说不定还能回去了,尚佳郡主却不一样,他们是这书中人,真情实感,他不能将整个厉王府牵扯进来,再说了,他是谁?他可是打不死的周鱼鱼!
不就是嫁人么?不就是赵誉城么……哭,他还是怵赵誉城这厮!
周良鱼送尚佳郡主出府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先前赵誉城去厉王府找厉王,是干嘛的?”
当时他被赵誉城坑了一把,等了那么久,就忘了这件事了。
赵誉城那会儿说是得了燕帝的命令,来一趟厉王府。但是按照他对燕帝的了解,这昏君绝对不安好心,这厉王如今名声不怎么样,权势也都交上去了,他找厉王能有什么好事?
尚佳郡主:“那晚公主离开之后,我也问了父王,父王只说过几日大荆国的使臣要过来,燕帝点名了让父王这次招待使臣。”
尚佳郡主眉头深锁,她与周良鱼是一样的想法,对燕帝不是很信任,招待使臣这种事,一般是近臣来办的,稍有不慎,别国使臣一旦出事,搞不好就要两国交战,但是燕帝突然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父王,尚佳郡主总觉得哪里不对。
“使臣?”周良鱼一愣,他先前只觉得燕帝这么做挺奇怪的,如今一听“使臣”这两个字,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宠妃》这本书三分之一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大美人的爱慕者,但对方却是个虐待狂,非要跟大美人联姻,好在后来这小王爷出了事,加上当时使臣在洗尘宴提出一个要求,说是那个国的老相爷二十年余年前来过一次燕京城,留下了一个私生子,如今老相爷想要找回这个儿子,结果,这两件事当时处理这件事的那位王爷并未办好,最后燕帝“不得已”让那位王爷自请惩罚,后来那王爷“自请”了一百军棍,连降sān_jí,丢了大半条命,很快就去了。
周良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当时看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怕大美人被这个小王爷给绑了玷污了,加上当时书中对这个接待使臣的王爷一笔带过,他并未太过注意。
如今听尚佳郡主提起来,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当时那位王爷就是厉王吧?
既然要找寻老相爷的私生子,不可能到时候才说,燕帝怕是提前就知道了,这是专门坑厉王呢?
但是这话要怎么告诉尚佳郡主?
一则这么隐蔽的事,他一个无权无势只有虚名的公主怎么可能知道?
再则了,就算是告诉了尚佳郡主,顶多也就是让她着急,如今都过了几日,怕是板上钉钉了,厉王已经接了这个差事了。
周良鱼将尚佳郡主送走了之后,回到房间,拿出纸笔将当时发生的事都列了出来,《宠妃》里的时间点不怎么明确,他当时看了很多遍的都是有关大美人的,但是尚佳郡主帮了他两次,他不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在知道了尚佳郡主与厉王并非表面那般,更不可能不救。
那么想要让燕帝的计划落空,一则需要保住那小王爷的命;二则就是找到老相爷的私生子。
还有第三点,不能让那死小王爷再次看上大美人,这就等于看上他了,想到被一个油腻腻骨子里坏透的小王爷看上,简直糟心。
等周良鱼列完了之后,发现这三点,无论是哪一点,似乎都不那么……容易解决。
但是就这么认输,就不是他周小鱼了!
他不知道小王爷是被谁给弄死的,但是这小王爷遇害之前发生的事却是知道的,是对方三番四次调戏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