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不用我一回来就给我个下马威吧?我这多听话,你一个电话,我不就乖乖回来了?”蒋梓晏向老姐走过来,边走边扬起手里的精品包装布袋,“你的新款包包,这可是我托了关系才弄到手的,大陆还没上市呢,足够你在闺蜜面前挣足面子了。”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蒋梓琪皱了皱鼻子,接过包包,边拆包装边说道,“何叔来了,在爸书房呢,你先别过去了。”
“好,”蒋梓晏迈步上了楼梯,“那我去妈房里待会儿。”
“嗯,你去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蒋梓晏回过身看着弟弟,不放心地又嘱咐说,“在饭桌上,别和老爸顶着说话,听到没?”
蒋梓晏没吭声,直到走上二层楼板,才轻声传回来一声“嗯”。
妈妈的房间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据邢叔说,这房间二十多年前就是这个样子,一直保存到如今。
蒋梓晏其实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他对妈妈的全部认知皆来自于那些挂在墙上摆在桌上的照片,还有妈妈在怀他的时候,写给还未出生的他的那一本厚厚的日记。
那本日记,承载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全部的热爱与期望,每一篇每一页,每一个字里行间,都满溢着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小女人的全部幸福。蒋梓晏对母亲深深的思念和眷恋,皆是来自于从小到大,用手指一行一行抚摸着下来的妈妈亲手所写的这一整本的手书。
小时候,每次不开心,每次受委屈,每次和爸爸顶嘴,每次要挨爸爸打时,蒋梓晏都会跑到妈妈的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然后一个人独自挨过心里那因为母爱缺失而被放大了数倍的孤独无助和痛苦。
幼时的蒋梓晏,深深地思念着自己母亲,深深地热爱着自己的母亲,深深地渴望着自己的母亲,但他却又深深地责怪着自己的母亲。他责怪她为什么不能够顽强地活下来,为什么要让那么弱小的自己独自存活于这个世上。如果她再顽强一些,再坚持一些,如果她能够活下来,那这个蒋家,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那个姓朱的女人,也不会凭着个大肚子就进了蒋家的门。
直到蒋梓晏长大了,度过了叛逆期,步入了成年人的行列,这份既爱又痛的挣扎才逐渐被其他的事情冲淡。他也终于推翻了小时候对妈妈的全部怨言,他相信,妈妈当时一定是尽了全力想要母子都平安,更有可能,他能活下来也是妈妈用生命换来的。所以,他没有资格埋怨妈妈,相反,他真正应该怪罪的人,是他那个爸爸。于是,他和蒋嘉兴的对战,从小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从未止歇。
正恍惚间,老姐来叫他下楼吃饭,他才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看来,何叔走了。
何叔全名何劲梁,是蒋嘉兴多年的好友,亦是他的左膀右臂。从满头黑发到鬓角斑白,何劲梁一直都在鞍前马后的为蒋嘉兴效力,那忠心的程度,绝对让所有人都交口称赞。就因为何劲梁事必躬亲,每天都在奔忙,竟然直到现在还未娶妻,这也让蒋嘉兴觉得分外愧对于他,所以对何劲梁也真的是像兄弟一般,不,应该说是比亲兄弟还要亲。
饭桌上,蒋梓晏听从老姐的吩咐,为了不和老蒋产生冲突,全程都在低头扒饭。
见坐在首位的丈夫一直皱着眉头盯着长子,那目光里是浓浓的不满和正在升腾的怒气,朱旭薇连忙伸手给丈夫盛了碗汤,让老蒋喝汤转移注意力。她又给蒋梓晏盛了碗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蒋梓晏面前。
“梓晏,你尝尝看,这是我熬的汤,看看是不是你爱喝的味道?”朱旭薇笑着望着蒋梓晏,说话的声音语气都温柔极了。
朱旭薇一直是个温柔的女人,这也是蒋嘉兴对她满意的地方,所以这么多年来,蒋嘉兴都不曾在外面养过别的女人,或是和哪个女人有过暧昧,足见他对这个现任妻子的钟情程度。
朱旭薇美丽善良,性情柔润,并且知书达礼,二十多年来,将蒋嘉兴照顾得细致入微,更是将整个蒋家操持得井井有条,蒋家上下都对这个女主人分外认可。尤其是她还给蒋嘉兴生了个儿子,这更加让她坐稳了蒋家女主子的位置。蒋嘉兴对她的满意,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
然而,蒋梓晏却是个例外。他从小就看不上她,发自骨子里的看不上她。现在,依然看不上她。
蒋梓晏掀起眼皮,看了看面前的这碗汤。
这碗汤熬煮的极到火候,光是看着就知道肯定味道鲜美,爽而不腻。里面的排骨肉已炖得极烂,再加上汤面上飘着的几片鲜嫩的葱花,蒋梓晏就能判断出,这碗汤一定极合他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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