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吃了过桥米线。”
韩乔聿:“怎么不吃点好的?”
陆鸣教育他:“在学校食堂这就挺好的了,去晚了还买不到呢。”
韩乔聿笑了一声:“你跟着我的时候,可比现在挑嘴多了。”
陆鸣道:“没办法,你又不在,只能忍着呗。”
那边沉默了一会,陆鸣把最后一笔落完,岔开话题道:“我今天看了一本书,挺有意思的。”
韩乔聿问:“什么书?”
韩乔聿正等着他说话,可没听到陆鸣回答,反倒是电话被挂了。他愣了下,倚着床坐着直拧眉,拿着手机陷入要不要再播过去的深思,也就几秒钟,陆鸣那边发了视频过来,韩乔聿接起来,就看到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还是笑着的,穿了身运动服坐在画室里,看起来更青春洋溢了。
陆鸣也看到他了,瞧见韩乔聿倚靠在床头穿着睡袍的样子,忍不住挑眉:“还没起床呢?”
韩乔聿头发微翘,视线也比平时略微柔和一点:“不急,再跟你聊一会。”
陆鸣很快转了摄像头,让它对着那本连环画,笑了道:“给你看这个,特别逗。”
韩乔聿一点都不想看那本破书,心思都没放在那上面,光听着陆鸣笑就觉得心里痒了一下,“头一回见你看书笑的这么开心,什么书,讲什么的?”
陆鸣一页页的翻给他看,感慨的不得了:“小人书,讲三国的,这要是让我爸看到非跟画图的人打起来不可。”
画的还算精致,但是剧情实在是跳脱,时间线更是乱七八糟,先是“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完了桃园结义的时候旁边吕布还站着没走,恨不得四个人一起磕头;下一幅更精彩,关公胯下骑红马,吕布愤然举起叉——可不是要劈死他,红马是人吕布的啊!
“也不能让小宝看到这个,他最喜欢吕布手里那把方天画戟了,这人给画的,真是叹为观止。”陆鸣又翻了两页,看到吕布手里的“叉”就忍不住还要笑。
韩乔聿道:“陆鸣,你转过去。”
陆鸣翻了一页书,“你要看这个?”
韩乔聿:“……不是,我想看看你。”
陆鸣把镜头转过来,含笑看着他:“又想我了?”
韩乔聿安静的看了一会,伸出手指碰了碰手机上的他:“想了。”
陆鸣叹了口气,托着下巴看他:“这才刚开始,离着暑假还好几个月呢。”
韩乔聿看了他一会,没吭声。
两个人沉默的看了对方许久,直到韩乔聿要起身去上班,才挂断。
陆鸣看着旁边安静下来的手机,也提不起什么写字的劲头,趴在桌上手指拨弄着手机转了两圈,自己叹了口气。
隔天的时候韩乔聿情绪调整好了许多,跟陆鸣聊天的时候说起比较有名的画家,也都能接上一两句,看起来也懂一些。
陆鸣道:“你还懂字画呢?”
韩乔聿道:“还好,拍卖会的时候买过一些。”
陆鸣:“……万恶的资产阶级。”
那边就愉快的笑起来,对他道:“是我父亲喜欢这些,而且家中长辈有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陆鸣来了点兴趣,刚想问,就听到同学推门进来,说老师找他。他对韩乔聿道:“先不聊了,老师找我。”
韩乔聿道:“好。”
一般人去院长办公室总是有些忐忑,要么是因为得奖表彰,要不就是因为记过处分,陆鸣去的最多,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带他的老师就是孙院长。
孙院长刚从外地回来,一回学校就叫了陆鸣过来,先是仔细看了他的字画,夸他道:“挺好,看得出用功了,过渡期能这么坚持下来的还不多见。”
陆鸣安静听着。
孙院长道:“你素描停一停吧,就画速写,这离大写意尤其近。”他又跟陆鸣讲了几句,对这个一手带起来的得意门生格外细心,讲画和讲课不同,讲课面对几十人,讲画只能一对一,遇到什么问题就逐一解决,偶尔还跟陆鸣讨论上几句,并不十分严肃,瞧着在教授的同时,也是个乐意向年轻人学习的老先生。
“先书后画,书画不分家。”孙院长道:“这四年练的差不多了,可以试着把书法带入画,其实都是相通的,你看这里,这个山石其实用的是书法落笔……”
他正在讲着,就听见门外敲了敲门,一个五官英俊硬朗的年轻男人进来了,喊了一声老师。
院长看他一眼,道:“陆鸣在这儿呢,又没外人,喊你的吧。”
孙博贤笑了一下,这才喊了一声:“爸。”
孙院长接着跟陆鸣讲画,对自己儿子也不太在意:“陆鸣,你不是喜欢花鸟吗,那就多去看看,多画一些,上回我看你画那小荷莲叶就不错!这画啊也讲感情,没感情就别画,有感情了,画出来的东西才招人喜欢,都带着情绪呢!”
孙博贤走近一点,也在一旁看着他们讲的那幅画,是陆鸣带来的,并没有以数量取胜,但就这么一张也足够了,确实挺有灵气。
孙教授还在说:“要不‘咔嚓’拍张照片得了,让你们画它干嘛了,而且不光是这些花鸟,连带画人物也是这么个道理,你画他,首先你得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陆鸣应了一声。
孙博贤看了他一眼,见对方垂眼看着桌面看老师动笔,没有一丝余光瞧过来,心里有些怅然。
孙院长指导完了,想起自己儿子了,问道:“你来干嘛来了?”
孙博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