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兄弟此刻正展开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我说肘丸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明白呢?”髭切的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看见半张弯起的唇角,弧度有些诡异。
“我说啊,我刚刚得到了消息,烛台切他们找到了审神者喔!”膝丸看起来则兴奋的很,完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自顾自的和兄长分享着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啊啊,不枉我一直和烛台切他们保持联系,看来还是有点用的嘛。”
“怎样?兄长,我们马上启程吧,我看过罗盘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赶赶路的话很快就到了!”
面对兴奋的弟弟,髭切靠着树,半闭着双眼,满脸晦暗的冷淡。
“你在说什么呢。”髭切说,“审神者不是早就死了吗?”
膝丸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他慢慢放下了挥舞着罗盘的手,注视着兄长脸上晦涩的表情,也沉下了脸。
“兄长。”膝丸沉声道,“不要乱说话,有些话就算是兄长,我也会生气的。”
“哦呀哦呀,好可怕,要生气了吗?”髭切轻松的换了个姿势,“你要因为那个早就死掉的审神者,向我挥刀吗?”
“审神者并没有……”膝丸皱着眉吐出一句话,又很快闭上了嘴,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兄长你非要这么说吗?”
“我怎么了呀。”髭切摊了摊手,“难道不是吗?话说回来,审神者是谁啊,我们本丸经历了几个审神者来着?好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啊。”
“当然只有一个!”膝丸大声道,表情冷硬而坚定。
髭切不可置否的耸耸肩,“那是你。反正关于审神者的事我都忘了,不过是几个死人而已,也不值得去记。”
“……兄长不必再说了。”膝丸忽然站起来,将罗盘小心的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髭切,眼中涌动着愤怒和微不可查的怜悯。
“若是兄长不想去,那就不必去了,我独自前去即可。”
髭切闻言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膝丸转过身,顿了一顿,没有回头。
“兄长你,再仔细想想吧。”
膝丸干脆利落的离开了这个时空,髭切靠在树下没有动,连抱着本体的姿势也没有换一换。
天色渐渐昏暗,魑魅魍魉纷纷现形,夕阳西下,黄昏染遍了天边的云朵。
落日的余晖渐渐熄灭,现在是逢魔时刻。
髭切仰着头,注视着头顶黑气缭绕的树叶,慢慢的吐出一口浊气,拇指推开了刀柄。
杀意冲天而起。
“嫉妒可会使人变成恶鬼啊。”
膝丸是最晚一批来到本丸的付丧神,而他的兄长髭切比他早了很多,在膝丸显形的时候髭切刚刚满了练度。
本丸是一座资历很老的本丸,已经很久没有新的付丧神到来了,所以当膝丸来的时候,很是掀起了一阵小波动。
当时的审神者对膝丸很感兴趣,彼时那位表里不一的审神者还在和三日月纠纠缠缠,本丸里倒是一派平和景象,所以在审神者将毫无练度的膝丸编入一队充作队长的时候,大多数付丧神虽觉得略有不妥但还是没有多言。
桶狭间是个经常走岔路的地形,经常没走几步就碰到死路无奈回城,总得来说危险也不算很大,也正因为这样,才使得付丧神们掉以轻心了一次。
后果是惨重的。
检非违使的突然袭击让一队猝不及防,练度极低的膝丸几乎当场碎刀,髭切拼了重伤才将化为本体的膝丸带了回去。
审神者表示无法治愈重伤的膝丸,只能维持他不过于伤重碎刀的状态。
后来,时也接任,在洗刷前任的印记时释放的磅礴灵力一股脑儿的灌进了膝丸的本体,几乎在几个呼吸间便修补好了本体上几欲断裂的裂纹。向来装糊涂的髭切远远的避开了付丧神们,在一个深夜里,捧着膝丸进入了时也居住的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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