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弃一个应该得到救赎的人”,这就成了歧视,问题就大了。
于是楚门在这一季节目里的人设定位,就从“痞子、不良少年”变成了“最应该被救赎的人”,节目组需要想方设法去救赎楚门,去改造他,这也让一帮编导觉得是日了狗了,最终只能用抽签决定跟拍哪一组,抽中楚门的那个老油条跳了槽,这要是再继续抽下去,只怕会集体跳槽。所以当导演把自己亲侄女拉进来的时候,没人觉得这是任人唯亲,反而认为这是大义灭亲,不,是大公无私。
楚门的编导对楚门的印象并不好,她年纪不大,从小三观就正,对这种坏学生的人设厌恶至极,更不认同楚门作为节目的嘉宾。尽管楚门是五位嘉宾里人气最高的,但她始终认为媒体的责任,永远是宣传主流价值观,不应该为了流量或是收视率去迎合受众。
她说话的时候,楚门表情呆呆地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看了许久,眼神才终于聚焦。
“对不起,”他说。
编导脸皮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两颊通红,“没,没关系。”
良好的教养让她这句话脱口而出,但一说完她就后悔了,果然——
弹幕里黑子们开始咋咋呼呼:
啧啧,又特么攻陷了一个
楚大爷这一手玩的最六,偏偏这帮女人还就吃这一套
耍大牌又刷出了新纪录,不过这次怎么没带一大堆助理保镖
听说之前是混黑的,后台硬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狗仔胡诌的
……
楚门走下车,看到曾经熟悉的地方,身体微僵,眼神呆滞,手又有些紧张地去摸裤兜里的烟盒,等终于摸到出根烟,捻在手里,手指终于不颤了。
曲折幽深的胡同,窄窄的过道上铺着青砖,胡同口古老的大树下,是象棋对弈的石桌。
“车开不进去,沿着这条道走到头,那扇红色的门就是了。小孩的监护人没给钥匙,等下你直接敲门,”编导说,“那个小孩姓屈,叫屈肃,今年八岁,他父亲是个……”
“他父亲是个混球,一出生就抛弃了他,”楚门接着她刚才的话头,淡淡地说着,“那小孩也是可怜的,啧啧,这些你们昨天不是都跟我说过了吗,怎么又重复一遍?我回去还特意查了那个生僻字,百家姓里这个姓应该念璩,ju,四声,对吗?”
看到楚门的眼神,编导愣了下,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看向导演。导演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时候直播镜头一直给的是楚门。
导演抢在编导之前开口,“我们刚才查了,这个字应该念qu,不是一声,是二声,桐城璩姓,’犀璩为镇’的璩姓。”
“不念ju?”
“嗯。”
“不是多音字吗?”
“不是。”
“可我明明记得我查的就是这个字,”楚门一支烟捻在嘴边,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那可能咱们字典的版本不一样。”
“……”
实时弹幕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有的在嘲笑楚门没上过学,连字典都不会查,竟然还说字典的版本不一样;有的说他显摆自己认识生僻字竟然还闹了个乌龙,这种没文化的人上综艺简直是带坏小孩;还有的开始研究“犀璩为镇”的“璩”这个字怎么写……
导演终于松了口气,原本对楚门没有一丝好感,此刻看向楚门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善意。
……
楚门慢慢走进那条长长的胡同,捻烟的手又在微微发颤。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扇门前,枝叶繁茂的梧桐树撑开后伸出院外,古朴的红色大门,门口是两盆盆栽。
楚门将烟叼在嘴里,将右边的盆栽搬起来后,就直接砸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响,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吓到了。
黑子们瞬间炸了:
楚大爷大清早的又发的什么疯
头一次见过到这么叫人起床的,真不是一般的没素质
竟然有人粉这种人,人品渣成这样也真是没谁了
……
正骂着,黑子们就看到楚门从花盆破开的土里摘出钥匙,拿了也不擦,直接就攥在手心里,攥得很紧。
导演组和弹幕一脸懵:他怎么知道钥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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