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丫鬟害羞却羡慕道,“二庄主原来都是这样待东方姑娘的,要是能……”
一旁有人打断,“你可别做白日梦了,人家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少爷为她连金屋藏娇这等事都做得出来,又怎么会看上你。”
丫鬟气的直跺脚,恨恨地看向廊桥上身影交叠的二人,只是他们见不到宽大狐绒披风下的后的场景——东方迪迪柔声道,“还请宋公子放心,这是迪迪所长,还望能帮上三分。”
紫云夫人笑道,“此番琵琶曲,老身便不收茶水银两了,我们虽身在紫琅,却也对两大山庄之事有所耳闻,心下同情且忧虑,又怎可再收银两。”
宋雪桥却垂下眼,“是我对不住你们,天香楼本不该被卷进来。”
东方迪迪笑笑,却望向他身后,裴无念站在暖黄的灯笼下,也正看向这边,眼神却是凝在宋雪桥身上的,从她走进玲珑山庄起就不曾挪开过。
她与顾芸其实是一样的女人,她能看透宋雪桥,自然也能看懂裴无念——那是和当年的她一摸一样的眼神。
那是四年前,十六岁的宋雪桥第一次走进天香楼时,她在暖香帘中偷偷看他的眼神。
后来种种,虽说逢场作戏,其中夹杂了几分真心便只有自己知晓。
起初她深感惊异,传闻中要娶陆二小姐为妻的武当大弟子居然对宋雪桥存了这样的心思,可当她瞧见那双在桌下握紧的手,却突然恍然于心。
原来宋雪桥若是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的反应。
东方迪迪双颊被夜风吹红,她在湖风中浅浅躬身一拜,面上笑容如三月盛放的芙蓉,“奴家到此,便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迪迪:闪瞎老娘的狗眼(。
第68章 第 68 章
待东方迪迪离去,宋雪桥才揉揉眉心对廊桥口众人挥了挥手,徐伯心领神会小跑过去,还不忘回头对着人群轰道,“去去去,都忙去,瞎看什么呢?”
人群嘟嘟囔囔不满的离开,徐伯才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让厨房把晚饭送到湖上书斋来吧,我饿了,又不想动。”宋雪桥道,又拍拍徐伯的肩膀,“你也一路奔波辛苦了,早些歇息。”
说罢,便转身回了书房。
宋定涯还在世时,玲珑山庄用晚膳时总是人声鼎沸,宋雪桥更是喜欢往人堆里扎,这边揪一揪丫鬟的辫子,那边扯一扯仆役的布兜,惹得宋定涯拍桌怒吼,“你给我安生吃饭。”
宋夫人与宋焰亭则会满屋子跑着追他,捉到了,宋雪桥便咯咯直笑,赖在宋焰亭身上不愿起来,捉不到,他便抓了鸡腿轻功跃上房顶,躲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去。
等宋夫人和宋焰亭哭着把宋定涯吵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他才优哉游哉的出现,一龇牙,“爹,你找我?”
把宋老庄主气的直翻白眼。
徐伯在冷风中吸了吸鼻子,十分惆怅的想着宋雪桥小时候的模样,那个他当亲儿子从小惯到大的小少爷如今变化良多,不复往日了,半晌他又摇摇头,至少对下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如今宋焰亭失踪,他定不能让少爷再出岔子。
那张画像留在屋内,裴无念正喝茶,宋雪桥举起来瞧瞧,啧啧赞不绝口道,“你什么时候能画的这么好啦?要是不打打杀杀,就在紫琅郡开个画馆做画师也挺好,我都帮你想好了,美人图十文一张,山水图五十文一张,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裴无念笑道,“可若是无人问津呢?”
“那也不用担心,少爷养的起你。”宋雪桥在桌旁坐定,将画卷起,却突然止住了手,淡淡道,“要是我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要是能躲过这次人祸的话,他宁可同裴无念一道摆摊卖画,平平淡淡,远离这些是非。
裴无念却道,“你不是已经心里有底了吗?”
宋雪桥讶然,“你怎么又知道了?”
裴无念道,“你在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
宋雪桥摸了摸自己的脸,悻悻然,“是啊,我大体知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这其中关键,最后的一环,我却不知道。”
裴无念自觉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宋雪桥也自觉地喝下去,润润嗓子道,“其实我猜的没错,顾望亭的出现绝非巧合,展沐心性单纯,一个这样的女人将他玩于股掌之间简直轻而易举,她算准了陆衡的死期,在这个时候,带着展沐回到印水大婚冲喜,合情合理,然后便可以杀掉展沐。”
裴无念道,“但她有可能是遭人胁迫,因为她也身中暗器。”
宋雪桥点头,“彼时我去往印水山庄得知陆衡疟疾,于是乔装去看,陆老爷子面色发黑,的确是弥留的模样,但他的身量却很健壮,一个得疟疾的人,是不会这样的,那日……我还在他的房间里见到了花邀酒。”
裴无念了然,接道,“隐谷虽然日渐壮大,可在郢阳武林大会之前隐谷谷主却鲜少亲自露面,且后来的每一件事都有他在其中参与。”
宋雪桥抓过还沾着墨毛笔,在纸上郑重写下几行字。
其一,郢阳武林大会,阮十二娘身中燕山墨冰针,段无奕琼茉儿寂光寺拜谒之后遭杀害,花邀酒相邀摘星阁。
其二,洛阳普方寺贪欢楼,莫云简与丁墨白旧日交好,楼内藏有燕山墨冰针及丁墨白生前各式暗器,后烧毁,花邀酒现身救出朱采瑕。
其三,别离山庄花邀酒一叙,彻静大师身死,寂光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