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大侠不理他,佟春临又毫无尊严地扑向宋雪桥,“宋大哥,你好人做到底吧,别送我回去,我做牛做马报答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宋雪桥一个激灵后退两步,“别别别,我还不老。”
佟春临满怀期待。
宋雪桥咳嗽两声,动了恻隐之心,“易风谣真那么可怕?”
这个问题,裴无念和佟春临倒是不约而同地点了头。
裴无念淡淡道,“她脾气比月瑶好不到哪儿去。”
司空月瑶已是爆炸的巅峰,比司空月瑶好不到哪儿去,那足够可怕。
宋雪桥想了想司空大师妹的青光,又是一个哆嗦,突然对佟春临无限同情起来,同情完了又嘿嘿一笑,牛头不对马嘴问道,“她漂亮吗?”
裴无念茶杯一顿,横他一眼,佟春临倒无所谓实话实说,“一般般,中人之姿,所以她最忌恨琼茉儿。”
“这一点上月瑶倒是强些。”宋雪桥将佟春临扶起,笑嘻嘻道,“我不用你当牛,也不用你做马,带着你也行,不过你得帮我一件事。”
佟春临只听不用把他送回去,眼睛都亮了,“但凭宋大侠吩咐!”
自己叫了别人多年大侠大哥,故这句宋大侠他听得颇为受用,摆摆手道,“也没什么,陪我钓场鱼!”
佟春临挠着头不明所以。
宋雪桥的算盘却打得“啪啪”响,有些市井泼皮的对话,裴无念定然说不出口,正好送上门儿一个,甚好,甚好。
于是,为了营造一个完美地醉汉形象,两人甚至去老板娘那儿讨要了一盒胭脂,在眼角搽了两块丑角一样地红晕,如同牡丹芍药盛放,污糟糟一坨,唯独里头两只泛着水的桃花眼还算醉人。
宋雪桥搽完了还不忘朝那俩人眨眨眼,“像不像个无赖泼皮浪荡fēng_liú客?”
佟春临盯着他傻笑了半天,才道,“像。”
裴无念哼道,“你本来就是。”
午时,一出钓鱼大戏唱得如火如荼,只等鱼儿咬钩。
两坨胭脂洗净之后,又是一张白白净净的笑脸,再灌两口花雕,身心舒畅无比,小扇子摇得更欢,照遁地鼠所言,但凡侮辱十郡主者必遭报应,那这报应最快今晚,最晚拖不过几天。
而照宋雪桥的计划,佟春临是个十乘十的半吊子,万一贪欢楼余孽杀上门,他根本撑不过一招,故裴无念得看着他,正好,也让贪欢楼的人认为他独身一人好下手,如果他被掳走,运气好,能直接被带去贪欢楼窝点,查探莫云简此人。
运气差,那就得劳烦裴师兄用那神鬼不见的轻功跟踪一番了。
佟春临心肠好,苦着脸,“宋大侠你能打得过那什么......楼吗?”
毕竟被tuō_guāng衣服示众不是件光彩的事。
宋雪桥嘿嘿一笑,“你都叫我大侠了,还怕什么?”
裴无念道,“独眼老头已死,万一他们察觉有异不出现呢?”
“他们一定会出现。”宋雪桥折扇“啪”地一合,挑眉一笑,“不出现还有后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伙伴皈依的手榴弹~
第21章 第 21 章
是夜,宋雪桥抱着酒坛子进了被窝。
窗外灯影一盏盏从朦胧到消失,屋子里也陡然阴了起来,他自然不敢入睡,此时入睡万一被人来个一剑封喉或是黑虎掏心,他这条小命再硬也不够用,又或者是没戳死落下个半身不遂,那种滋
味儿光想想也知道难捱。
正巧腰酸一翻身,头顶上突然有人声飘来,忽远忽近,其中意味却甚明显,“你这出酒鬼的戏唱得倒是有始有终。”
这倒真成了梁上君子了。
宋雪桥一怔,刚想问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把话憋了回去,裴无念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那他就不是裴无念了。
宋雪桥道,“阿临呢?”
裴无念在这儿,隔壁那三脚猫如何是好?
“他好得很。”裴无念低声轻咳,“就是胃口着实不小,睡前又叫了一桌子,吃得兴致正高。”
“都说能吃是福,这小子还有点福气。”宋雪桥讪讪一笑,将酒坛子往地下一滚,半支起身拍拍宽敞的床榻,好心道,“今夜夜深露重,师兄你呆在梁上也不怕老来风湿?”
头顶之人半带揶揄,“老来风湿也比沾你一身乱桃花来的好。”
“这话从何说起。”宋雪桥厚颜地又拍了拍床板,笑道,“桃花虽有,却不是乱桃花,是那长势正旺的灿桃花,加上此处褥软榻宽,保证一觉春风得意。”
裴无念也不拒绝,自梁上落地,背对宋雪桥和衣躺下,语气淡淡,“酸。”
宋雪桥笑道,“你也不咸。”
裴无念叹气,“只但愿春风得意不会变成血流成河,一剑把桃花斩个干净。”
宋雪桥屏眉,语气却嘿然,“你咒我。”
裴无念这回倒发了笑,“我要是成心咒你,也不会过来了,或者干脆把你绑在客栈门口的树上,再挂一块牌子,上书‘我是流氓’四个字,你看如何?”
宋雪桥撑着脑袋,居然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才道,“流氓这称呼不好,你为什么不写‘我是fēng_liú才子’,最好用草书,狂草,方显放荡形骸。”
裴无念终于侧过头,在黑灯瞎火中横他一眼。
宋雪桥仍旧不知收敛,“我是fēng_liú啊,可我fēng_liú有道,盗亦有道那个有道,手上从无良家子的债,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