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殿下,”姜平容冷冷开口,“您这一生,可能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了,有国破家亡之恨,你应当明白,他落在我们手里,不会比落在胡齐尔手里的下场好到哪去。”
这……入城前商议时说“不能指望”的姜姑娘带回来的“附加筹码”,原来便是阿姐和阿蒲奴老兄的儿子!
从上辈子看,我这位可怜的外甥的确是阿姐膝下唯一活过周岁的孩子,深得双亲宠爱,也正是他与胡齐尔那一茬倒霉事刺激到了阿姐和阿蒲奴,促进了国内国际矛盾的究极进化。
阿姐果然不再淡定。
双方士兵意欲争夺皇宫,大概知道人都在疾风殿,一时全逼过来,刀剑鲜血冷不丁就窜进殿门,殿内把守的羌兵再也按捺不住,叽里呱啦朝他们的王后道:“不能退!王就快到了!北城门还没……再坚持……”
一片嘈杂中,皇娘忽然不再咳嗽,目光清明柔和地扫过殿内每一个人,与我对视了一瞬,又温柔地落在阿姐的背影上,她似乎想抬起手拉一拉阿姐的袖子,但终究是够不着,想去捡地上落着的“外孙子”的黄金牌,也还是够不着,末了只一声轻叹,低低道:“退兵吧,河阳啊,退兵吧……”
大风卷地,白雪吹入殿内,在青砖地面上急急追走、匆匆打旋,唯一一盏昏灯终于“噗”的一声熄灭,一侧帐幔银钩“叮铛”滑落,捻了金银线的青纱霎时如星汉洒落,铺天盖地地飞舞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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