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他伏在地上动弹不了,望着顺着额头滴下的鲜血,在地上溅开,晕开。眼中慢慢只充满了红色……
有什么银晃晃的东西,在眼前晃动,反射着那一点点的灯光,让他眼花。
子腾少爷啊,要不要尝尝按摩的滋味?
有东西贴到了他的颈部,有一些微弱的刺痛感,就好像是什么硬硬的,尖细的东西在身上骚刮着。
突然,好像几十根钢针一起穿刺过皮肤,让他身躯一个紧绷,接着那种痛感就一直延续。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梳理的动作?只不过,那是一把满是钢针的梳子。
像是在他的背脊上梳洗一般,来回,一次又一次,没一下,都深深扎进皮肉里,顺着脊背梳理下去,任由这几十根钢针,把皮肉刮得破碎。
疼痛也跟着蔓延,从表皮一直扩散到深处,同时被扎出几十个血洞再活生生扯着一路连成一条条血痕。
原本破碎的皮肉上,被再一次拉扯到,就是更加撕心裂肺的痛楚。
每一个被折磨的人,都渴求死得痛快一点,可往往意不如人愿。
好像接下去的每一次醒来,都是疼醒的。
有人用很重的东西在他身边敲击,是什么?
猛然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有人架着他的右手拉开贴在墙上,贴在他手掌中央的是长得惊人的铆钉,面前的人拿着锤子,已经用力挥起准备落下。
这是要把他钉在墙上么?
好像耳里不太清晰地听到一句,就让黑帮的大少爷好好接受主的洗礼。
猛地一抽身,以为终于可以躲过,已经来不及了,锤子重重砸在他右手的前臂骨上。
剧痛难忍,他发出了低嚎。
哥哥,哥哥,醒醒。
依然伴随着疼痛醒来,他竟然不是被那些残暴的家伙弄醒的。
那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原本他还天真的以为,在他接手以后,甚至可以把这一切送到他妹妹手里。
这个洒脱刚毅的女孩,或许比他更合适这份家族的重担。
他的天真,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她。
妹妹冒着危险放他出去,那是他们兄妹相见的最后一面。
本以为还有机会,可以打个里应外合,毕竟囚禁他的人看上他妹妹。
但等到他在外过了近两个月的流浪生活,躲躲藏藏地用时间自然地养了些伤,再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
却得知妹妹因被人糟蹋,选择了自尽,已不在人世。
他断过的手骨总是隐隐作痛,诱发着夜里一次又一次噩梦,这些逼刑的场面,妹妹的笑容,绝望的悲戚,一一浮现。
缠绕着他的思绪,不得安宁,不得平缓。
而今夜,噩梦依然照常降临,和往日没有区别。
——可怜的发烧了——
子腾是从半夜开始发烧的。
很不安稳的发出一些粗重的呼吸声。
阿福原本只是在打盹儿,被这样不正常的呼吸惊扰,自然而然就醒了过来。
顺手抚上身边人的额头才觉得烫的吓人。
“子腾?!”
阿福惊起开灯,重新试探着摸了摸子腾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全身都烧的滚烫,虚浮着的汗水,浸透了额发,贴在额头上,分外觉得可怜。
但这样的动静,子腾却还没醒,只是迷迷糊糊的发出模糊的声音,约莫是已经烧的迷糊了。
该死的!
天晓得是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
这样深更半夜,就是有心想去医院,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阿福也无迹可寻。
阿福起身赶忙去浴室接了一盆水,又披了衣服下去问旅店大厅里面守夜的人买了些镇酒用的冰块。
还要了一些医用消毒的酒精,他将提上来的冰块放在水里,拿着毛巾绞了冰水敷在子腾额头上。
“唔……”被冰冷刺激到的子腾似乎哆嗦了一下,又无意识的睁了睁眼,模模糊糊地叫:“阿……福……”
气息微弱的不像平时,甚至有些绵软。
却让人听着心酸。
“我在。”阿福应着,在一边提过旅行箱翻找。
“阿福……”子腾无意识的睁着眼睛,似乎在看着什么,他浑身都是烫的,眼睛睁开整个世界都是朦胧迷糊像一场梦。
只是凭着本能的这么叫着,并不期待有谁回应。
阿福在旅行箱里面找到了备用的感冒药甚至还有消炎药片。
他不是医生,虽然这一年多看了大部分他爸爸书架上的医书,可是这并不代表就自学成才了,他也判断不了子腾此刻究竟是什么情况。
唯一最温和的办法就是物理性降温,也就是用冰水敷,再用酒精擦拭皮肤降温。
只是不知道这来势汹汹的高烧若是拖得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而且子腾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算不上强壮,连一般的情况都没有。
思来想去,阿福还是决定给他用药。
倒了一半杯子的温水,拿了两片退烧药片,将子腾扶起来,一手支撑着:“来,吃药,吃了再睡。”
“唔……”
浑身发烫的子腾像个孩子似的瘫软的靠在阿福身上,只是发出困难的喘息,却没有张嘴。
阿福不得已,放下杯子用手凑过去将药塞进去,想了想又自己喝了几口水,凑过去对着子腾的嘴将水直接渡到对方的嘴里面。
依然温软的嘴唇,如今却完全没有接吻的心思,满心焦虑的只盼着这个人能稍稍好受一些。
好不容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