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后世几乎人人皆明白的道理,在这个时代显然还很新鲜,不止魏长史,连带沈卫宋良等人在内,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谢景安话到这个地步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因此也没再继续洗脑说些什么,仿若没看见众人的神情般径直下了城墙。
他并未回临时行宫歇息,而是在换过一身常服后,开始在城内缓缓巡视,虽是担心晚上一战,但还是忍不住在想,等赢了此战,又收回檀平关后,该怎么将平州发展起来,同时该怎么用贸易的形式,兵不血刃的削弱颌曷,让他们再没有实力和心思来劫掠大周朝。
拜穿越前看了那么多历史的福,谢景安脑子里有不少的想法,只是如今大战在即,他再忍不住也没办法专注的思考这方面的事,大致将平州转了一圈后,谢景安就回了临时行宫,同魏长史等人一同用了简单的晚膳,便静静等待夜晚的降临。
整个平州城紧张的准备着一场大战,林言在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又观察了檀平关一天一夜后,终于决定在此夜行动。
对于这次骗颌曷守军开门,夺回檀平关,林言等人可谓是准备良久,尤其是跟着他一起来的徐队正,被颌曷话折磨了好几个日夜,从出发起就摩拳擦掌,恨不能多杀几个颌曷人一报被他们怄口语言折磨的仇。
匆匆填饱肚子,林言让其他人原地休息,自己用望远镜观察着数百米外檀平关上的颌曷守军,静等黑夜的来临。
此时已是四月天气,天比从前黑的晚了些,再者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决定深夜再行动,是以这一等等了足足五六个时辰,等的徐队正觉得自己都快生锈了,浑身又酸又麻,林言才沉声道了一句,“准备。”
这两个字对众人来说真是如闻天音,林言话音落下,他们便迫不及待的从藏身之处跳出来,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颌曷服饰,又从离众人不远处将掳来的颌曷骏马牵出来,一边在心里慢慢重复着临时突击学来的颌曷话,一边有些担心的道:“将军,这颌曷话也太难说了,咱们又只学了几天,当真能骗过那些颌曷守军吗?”
林言个子不算矮小,但身形单薄了些,为了能显得壮实些,在颌曷的衣裳里特意多穿了几件,脸上也黏了好些乱糟糟的胡须,配上冰冷肃杀的眼神,乍一看倒不容易被识破。
林言也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颌曷衣裳,淡淡道:“又不是要你们说多少句,一会儿陈武自会按着咱们得计划与颌曷守军对话,你们到时只要跟着附和就是。”
陈武是平州的一名守军,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在当年那场颌曷大战中惨死或是被俘虏,宋良夺回平州后,就自愿加入了平州守军,为了报仇,他极力了解着颌曷的一切,甚至为此学了颌曷语,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混到颌曷里去里应外合,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林言通过宋良推荐找到他时他整个人兴奋极了,不用林言劝说就直接答应下来,而后就一直教着众人颌曷语。
只可惜这颌曷语对众人来说实在太难,除了林言学了几句勉强像点样,其他都说的乌七八糟,徐队正甚至为此咬破了舌头,若不是想着能夺回檀平关立下大功,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听了林言的话,徐队正的担心顿时去了不少,转而重重的在人高马大的陈武身上拍了两下,大咧咧道:“那一切就拜托陈武兄弟了,等这场仗赢了,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其他人听到徐队正要请喝醉,都跟着起哄起来,好在他们还知道压低声音,又有茂密的树林挡着,倒也不担心会传到颌曷那里去。
一会儿将有一场硬仗,谁也不知道这些人里能有几个活下来,若是往常林言早就让他们噤声,可如今却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任他们打闹了一会儿,才一挥手,道:“等这场仗结束了,本将为你们庆功,现在都打起精神,一鼓作气夺下檀平关,争取多杀几个敌人。”
林言话音落下,众人轰然应是,而后翻身上马,跟在林言身后,出了树林往檀平关的方向飞驰而去。
有敌军来袭,城墙上留守的颌曷守军丝毫不知,此时是深夜,正是人一天里最容易困顿的时候,不用值守的颌曷兵将早就睡下了,就是值守的也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眯着眼打瞌睡。
他们都是数年前或十数年前就被打发到这儿守城的,一开始他们觉得自己是被委以重任,日日神经紧绷,不敢有一丝一毫懈怠,可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个活计哪儿是什么重任,完全就是混日子的,日日吃的都是一样的饭食,看的都是一样的风景,唯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