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安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端倪, 依旧一副风平浪静的和煦模样,甚至因为那人这句话神色还缓了一缓,可不等众世家露出一个笑容,就话锋一转,淡淡看了那人一眼,复又望向陈老太爷道:“是么,那陈老太爷与本王说说,事情可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你果真是因为议事才这般?而不是有人欺辱于你?”
谢景安欺辱二字一出,张家子弟只觉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勉强站住了,却也冷汗涔涔,看着陈老太爷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陈老太爷却还稳的住,几乎不假思索,就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哑声道:“回殿下,此事并非他们所说,确实有人欺辱老朽,不止言语无状,更是暗指殿下包藏祸心,谋夺我陈家家业。”
陈老太爷话说毕,不止众人大惊失色,张家子弟更是身形一歪,砰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下来,袍袖扫到桌上的茶盏,登时掉下来砸在他身上,一时满身满脸的茶水,好不狼狈。
众人却没心情搀扶他,只一个个面色如土,即便是巧舌如簧被公推出来的那人,也脸色难看,不知该如何分辩,看那咬牙切齿的神情,只怕是心里已经恨上了,就是不知恨的是陈老太爷,还是谢景安,亦或者多管闲事的自己。
谢景安看陈老太爷这么识时务,心情大好,也懒得理会那些个阳奉阴违的家伙,似笑非笑道:“在本王王府非议本王,倒是好大的胆子,原来这就是世家子弟的风骨,真是让本王大开了眼界,再者,既然对本王有诸多意见,日后本王所到之处,你们尽皆回避就是了,免得碍了你们的的眼,也污了本王的眼。”
说着不顾张家子弟涕泪横流的求饶,指了两个宿卫将人架起来就拖出去,有了这么只鸡的前车之鉴,其他人缩肩佝背,噤若寒蝉,恨不得就此在顺王面前消失,以免牵连到自己。
好在谢景安虽要杀鸡儆猴,却也知晓适可而止,不过还是要敲打一番,免得这些人不长记性,回头又欺负到陈老太爷头上来。
心里想着,谢景安就将眼神转到了公推出来的那人身上,嘴唇微张,正欲说些什么,就见那人忽的拱手一躬到底,急切道:“启禀殿下,某想好了,决议加入殿下设的商会,不知可否?”
他这么一说,谢景安敲打的话就不好出口了,微怔之后又有些感慨,这些个世家,果然蠢货还是少数,最多的还是聪明人,比如说姚斌,陈老太爷,以及眼前这个壮士断腕的。
姚斌的聪明是懂得看形势,陈老太爷的聪明是不左摇右摆,而眼前这人,却是抓住一切机会拉拢人心,一旦落入危险境地,就会当机立断利用一部分利益,扭转局面。
这样的人,可结交,却不能深交,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这一秒与你好似亲兄弟,下一秒会不会因为利益,背后捅你一刀。
谢景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心里给这个人挂了个号,而后浅笑道:“自然,本王设这个商会,只要有足够的银钱和魄力,来者不拒,尔自然是进得的。”
看来自己走这一步没走错,那人听谢景安没反驳,便松了一口气。
其他世家见状,也顾不得心中那些担忧,纷纷出言想要加入商会,谢景安自然不会拒绝,来一个同意一个,还生怕他们反悔,让崔同亲自捧了契约来,他一个个看着签了字化了押。
谢景安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加上商贾那边,今日来的人里愿意加入商会的已是占了将近九成,也就是□□十人,比他预想的要高了不少。
谢景安原还因陈老太爷的事有些不痛快,如今一想日后每年都有数百万的收益,立即心情就转好了,若非还有外人在场,他只怕要笑出声来。
又与院中的众人强调几句,叮嘱他们少则十日,多则半月的功夫将参与的是第几等报到他这里,而后留他们用了一顿午膳,就忙不迭的将人撵走了。
虽中间有些波折,但也算顺利,因此谢景安颇为满意,就连走路也仿佛脚下生风,几乎是眨眼的时间就到了书房。
有了高兴事,就要与人分享,从前谢景安孤身一人,也就自己私底下乐呵乐呵,可如今有男朋友了,自然不会委屈自己,随手将世家商贾签过字画过押的契约扔进柜子里上了锁,谢景安就迫不及待的问崔同:“林将军呢?可是又去了城外军营?”
最近这段时日,谢景安每日都会问一遍林言,因此崔同极为习惯了,也把每日注意林言的动向当做自己的职责,等谢景安一问出口,就立即回道:“回殿下的话,林将军今儿个一早确实是去了军营,但不过只操训了两个时辰,就回城往赵队正的府邸去了。”
“赵队正?”经崔同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