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皱眉,很少看到夏跃春这样自嘲又无奈的表情,他是听阿四说感觉夏院长这几日不太正常,心里总归担心好友这边会出什么问题,就赶过来看看,进了房门便觉得或许这个问题比他想象的更为严重些。
“到底怎么了?”
“组织上级交代上海这边潜伏的一批组员要准备撤离。”
“撤离?”
“去延安……”
“然后呢?”阿初不明所以:“只是这样?”
“为保证顺利,我们一组的人员必须除掉日本机关所。”夏跃春说。
阿初这一次露出了惊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夏跃春说了下去:“我们的人,就算算上你,算上阿次也不过二十六个人。”
“先不说上海郊区驻扎的那些日本部队,单说日本机关所里起码部署了上千名精锐部队军官……”阿初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你们组织下命令的时候用不用脑子!”
“即使是用我的血肉之躯去堵上枪口……”
“即使用你的血肉也堵不住几千个人同时开枪!什么乱七八糟的命令……不许去!”阿初掷地有声:“不许你把这个消息告诉阿次!免得带坏了我弟弟。”
夏跃春摇摇头:“正是阿次收的电报,我才知道这个消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初顿时为之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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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1月19日
一轮落日带着艳丽的余晖从西北的天空缓缓落下。
圣伊纳爵大教堂
主教神父还在神坛前安静的诵读着赞美诗。
圣殿后堂里。
阿初,阿次,夏跃春,以及韩正齐和黄三元正聚集在一起,气氛过于凝结核紧张。
从上海沦陷至今算来约莫也有7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起伏,经历过波折险阻,风风雨雨,有些人变得成熟隐忍,有些人变得果决坚定,有些人变得刚柔并济……
但他们至始至终,不曾改变过初衷,不曾放弃过自己的坚持和理想。
“说实话,这件事情即使诸葛孔明来当你的军师,只怕也很难保证你有一分胜算。”阿初指着日本机关所的分析图:“我这不是打击你,是提醒你。”
夏跃春点了点头,他承认这个事实:“所以……这一次比当年去杨家公馆解决细菌弹还要艰险。”
“大哥……”阿次想开口说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不参与,我不会说不行的。”阿初率先说。
阿次低下了头。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合作无间。”阿初望向黄三元:“我一次又一次的麻烦黄大哥你,对于这件事本来也很难开口,本来我不该提这样过分的要求,但是如果没有黄老板跟韩局长的帮助,只怕连以卵击石都不能够了。”
“荣老弟客气了,能帮你的,做大哥的自然要帮你。”黄三元倒是笑得爽朗,“这次你们赌的这一把只怕有些大了,做大哥的也力所不及,这样吧,我手下能用得上力的,一共两百个兄弟,这是我洪门忠心耿耿,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了,我全部借给你,不过……这是做大哥的最后一次帮你,如何?”
“我自然明白。”阿初点了下头:“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黄三元看着他。
“请提供枪支,弹火,特别是炸药。”阿初认真地说:“我需要tnt炸药。数量越多越好,所需费用会由夏院长这边支付。”
夏跃春愣了愣,抬头看着阿初,tnt的化学成份为三硝基甲苯,这是一种威力很强而又相当安全的炸药,即使被子弹击穿一般也不会燃烧和起爆。这几乎被誉为炸药之王的东西如今兵荒马乱的世道上本就不多见,更何况是要大量?
结果阿初只是认真的盯着黄三元。
黄三元想了一下说,“没问题。”
阿初这才对着夏跃春点了下头:“我的资金账户一部分也在你那里。”
夏跃春恍然点头。
“先生,韩正齐很早就已经说过,只要你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必定不遗余力。”韩副局长主动表明了立场:“我手下现在大约摸也能凑出三十名兄弟,如果先生您需要随时听您差遣。”
阿初的目光微微有些闪烁,似乎是在感激韩正齐。
“好。”阿初重新指着摊在桌面上的平面图,“那么我跟跃春商量了一个计划,请大家来看看是否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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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1月19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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