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已掠出数丈,潇洒的身影很快化作了江面上的一个黑点。
陆小凤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摇摇头道:胜负于他们而言,真的如此重要?
花满楼温声道:在他们眼中,他们的剑已是他们的人,或者说,他们的剑就是他们的神。想要更接近神之一手,这是所有剑客的梦想。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道:我不知他们怎么想,我只知道若是换作我,终有一日免不了与你一战的话,我的心情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花满楼轻笑道:可是,你不是西门吹雪,我也不叶孤城。
江上渐渐起了雾,而且雾气愈来愈浓,行至江心处时,连一丈之外的东西都看不清。船尾的老翁隐在浓雾之中,看不见身影,也不知他是在行船,还是在打瞌睡。
不过,不论他是行船还是打瞌睡,都免不了还有一战,即将在船前上演。
孤松站在船头,似是自言自语道:剑……是永恒不变的……即便是……
陆小凤道:你……
这你字还未说出口,孤松已反身劈剑而下,剑光如电,直刺陆小凤的咽喉。
陆小凤话音未落,哪里料到他会此刻出手,孤松这一刺又狠又快,岂非是想要一剑来了结了陆小凤的性命!
就在冰冷的剑尖已然触到陆小凤的皮肤时,陆小凤突然伸出了双指,寒光凝结,剑也凝结,剑锋忽然间就已被陆小凤的两个根手指夹住。
孤松想要将剑拔出,可是无论他怎样用力,那剑都是岿然不动。陆小凤那简单两指之间,竟像是蕴藏了无限的力量,如磁石一般,牢牢的吸住剑锋,一动不动。
孤松整个人因恐惧而颤抖,他突然撒手,凌空倒掠,向船尾掠去。
就在这时,只见浓雾中,一条淡淡的人影出现在船尾。
孤松矫矢如龙的身影突然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看来非但他的力量完全崩溃了,连他的生命也崩溃了。
雾未散,人影还在,越发的朦胧疏淡,就像是一个幻影。
雾中人忽然道:陆小凤。这是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一听便知,说话的人便具有深厚的内力。
陆小凤道:你认得我?
雾中人道:非但认得,而且感激。
陆小凤道:哦?
雾中人道:感激你帮我除去了门下败类和门外仇敌。
陆小凤微微一怔,深吸了口气道:你就是……
雾中人低笑一声:我姓玉。
陆小凤道:玉?宝玉的玉?
雾中人道:宝玉无暇,宝玉不败。西方之玉,永存天地。
花满楼突然开口道:你就是西方玉罗刹?
雾中人道:我就是。
哈哈……笑声来自陆小凤,他边笑边道,我早该想到,你的死不过是一种手段,西方罗刹教是你一手创立的,你当然希望它永存天地。
玉罗刹道:不错。
陆小凤道:可惜西方罗刹教的组织实在太庞大,成分也十分复杂,你活着的时候没人敢背叛你,可你死后,却难保他们不会背叛的你的子孙。
玉罗刹道:再纯的黄金中也有杂质,何况是人?
陆小凤道:你想要替你的子孙保留这份基业,就得先把这些人找出来。
玉罗刹淡淡道:除非我死,否则他们就不敢。
陆小凤道:于是你只能用诈死这种手段。
玉罗刹道:这法子虽然古老,却很有效。
陆小凤道:现在看起来,你的计谋无疑是成功了,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很愉快?
玉罗刹反问道:我为什么不愉快?
花满楼轻笑一声,这种笑声陆小凤从未听过,半是嘲讽半是悲悯的笑:就算你已替子孙后代扫除了后患,那你的儿子呢?
玉罗刹忽然笑了。
他的笑声也像他的人一样,阴森飘渺,不可捉摸,充满了讥诮。
陆小凤有些不明白,他怎么能在这时候笑的出来。
玉罗刹道:你说的是玉天宝?
他接着道:你若真以为玉天宝是我的儿子,也未免太低估我了。
陆小凤道:他们跟随你多年,难道连你的儿子是谁都不知道?
玉罗刹悠然道:我儿子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陆小凤忽然明白了,他缓缓道:若是将儿子培养成玉天宝那样,还不如不认他。
玉罗刹叹了口气道:所以我在他出世后的第七天,就将他交给一个我最信任的人去管教,也就在那一天起,我收养了别人的儿子作为我的儿子,这秘密至今没人知道。
花满楼突然道:可是,你最后还是把他拉下了泥潭,为了你的千秋功业。
玉罗刹的身形微微一颤,半晌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融化在雾气中,看不出悲喜,似乎一直凝视着花满楼,又像是,无目的的看着远方。
玉罗刹道:你…是你…将他送回来的?
花满楼道:最后一刻,他仍是想要回到你身边。他有许多话想跟你说,可惜,似乎此生没有这个机会了。
花满楼继续平静道:你是不是认为,玉天宝那样的只能算是废物,而他,才算得上合你心意的接班人,或者说,合你心意的作品?
玉罗刹沉默着,没有说话。
花满楼淡淡一笑:可是,他真正渴望的,却是玉天宝那样的生活。他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叫你一声父亲,可惜他最后也没能如愿……
你想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你让他去追查岁寒三老的动向,他便去了。你只不过偶然提过岁寒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