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仿佛极不耐烦听到那两个字,闻言便摆了摆手,眼底闪烁着不屑之色。
“那贱蹄子跟着本宫进宫之后,本宫实在是憎恶她,又不能在皇上眼皮底下弄死她,便将她派往浣衣局去做那又累又不讨好的活计,这几个月的时候听人来报,她怕是病重已然气息奄奄了,本宫现下还让人用好人参吊着她的命,可不能让她随便就死。”
“便让她那么半死不活的吊着,等到慧儿消了气再说。”甄氏听她这般处置珍珠,脸上浮现了不解气的神色,可终究记着这是宫中,江慧不过是个新封的妃嫔,便只是愤愤的说了一句,就再也不敢去挑江慧的伤口,只是眼底含着担心问道。
“对了慧儿,还未曾问,陛下这几个月,可一直宠爱于你?”
“母妃!”江慧没想到甄氏这般快的转了话题,又是这样的话语,顿时抿了抿唇,声音里带了些不满之意,显然是不想再让甄氏询问了,可片刻之后,她瞧着甄氏担忧的眼神,只得叹了一声,强笑着说道。
“自我进宫之后,陛下这几个月,倒是除了养心殿之外,日日到这里来歇着……还经常夸我美丽动人,肌肤细嫩带有幽香。”
提起这件事,江慧便骤然想起了一件事,脸上的神色跟着缓和了些许:”说起来,慧儿倒是想起了件事情,母妃,不知本宫那个逍遥王府的堂兄可进宫来了?”
“你说你那堂兄?他自然来了。”甄氏听她出言相问,便担忧的望向女儿,迟疑着开口道,”慧儿,母妃和你大哥听说他在来的时候,仿佛还向内务府呈递了什么给你的膏药,说是唤作什么冰肌玉骨膏……你可千万不能糊涂,陛下他对你这么好,你原本的那些……”
“母妃想到哪里去了,慧儿像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么?”江慧没想到自己询问这个却被母
亲想歪,一时间只觉得面前两人真是草木皆兵,顿时没了说话的心思,有些疲倦的伏在了小几上,应了一声,”不过是以前觉得用着好,这才问问看罢了。”
江影听到这话,却突然想起了自己那般算计江洛玉,那个双子仍是逃过一劫的事情,还有那双始终平静不见任何波澜的乌黑眸子,顿时皱了皱眉:”娘娘,不是微臣故意说什么不敬之语,那膏药可曾认真检查过?”
“兄长是怕他不肯给真的膏药么?”
江慧一听他是担心这个,脸色稍稍缓和,纤长的手指覆在身畔的小几上,神色倨傲中带着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淡然。
“兄长和母妃大可放心,那膏药本宫曾验过无毒,况且算是我那堂兄一直拿来贡给我的,如今本宫得了妃嫔的尊位,还让郡王府跟着沾了光,兄长也升了官职,他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双子罢了,是不敢得罪本宫的。”
听她这般说,江影想起妹妹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多疑,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轻轻吐出一口气:”娘娘心思细腻,是微臣多虑了。”
“兄长也是关心本宫,本宫是知道的。”这些话说罢,江慧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顿时严厉起了神色,直起身来对面前的江影一字一顿嘱咐道。
“本宫有句话要提醒兄长,如今朝廷之上太子殿下之位坐的极稳,本宫进宫来之后也多被皇后娘娘照顾,三皇子虽是德妃之子,也有不容小觑的母家支撑,可兄长却万万不能站错了地方。”
江影低身行礼,恭敬回道:”微臣谨记娘娘教诲。”
江慧看他神色恭敬,是真的将自己的话记在了心中,脸上便露出了笑影来,对着面前有些依依不舍的甄氏说道。
“皇宫之内诸多规矩,本宫也不能违抗,一会便至正午时分,却不能陪母妃和兄长一同用膳,还好陛下仁慈,将母妃和兄长待会用膳的地方安排在宫中,等到一会母妃和兄长用膳过后,就再来寻慧儿说话罢。”
半个时辰后,甄氏满脸不舍的走一步看两次,终于在身畔长子的搀扶下出了内宫,还没等从袖中将绢帕抽出来擦拭自己脸上的泪痕,便感觉到江影突然停下了步子,不由跟着抬起头来,带着疑惑看着他。
江影察觉到母亲疑惑的目光,先是低头沉吟了一番,随即仿佛下定了决心,侧过身来对着甄氏说道:”母妃,还请您带着殿外的那些人先去用膳罢,儿子想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要去查珍珠的事情?”甄氏极为了解自己的大儿子,听他这般说,脸上便涌起了阴霾,目光凌厉的直视着他,”你妹妹方才那般说了,你可是心中有疑问?”
“母妃没有么?”江影听到甄氏如此迅速的戳破了自己的心思,心底先是一惊,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向着四周警惕的看了看,方才贴在甄氏耳边道,”这事情虽说来凑巧,但就是太凑巧了,方才就让儿子感觉不对了,还以为母妃当真认为此事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