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到这话,萧景初眼前一黑,踉跄着稳住了身体,语声愈发艰涩,“那将军,岂不是……”
话音未落,他突地闭了闭眼,咬着牙回身就下了城墙,也不管背后参将惊恐的眼神,就带领着一队骑兵就朝着城外行去,在参将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不到一会就失去了踪影。
“萧副将!”
一见萧景初也走的不见人影,参将这回真是抓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抱着头惨嚎道:“这可如何是好?!将军深入险境,正面的大军被那些可恶的匈奴骑兵牵着跑,若是万一传来将军被擒的消息,之后的连环计可就……”
谁知还不等他将话说完,一个慢悠悠又极为从容的声音,却骤然从不远处的瞭望台上响起,仿佛带着一丝不知名的笑意。
“倘若主将被擒,连环计又有何用处?”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响起,参将顿时警戒着站起身来,手中的长剑刚从剑鞘中抽出,却在瞧见来人的面容时,手一松任由那长剑当啷一声坠落在城墙上,话语不见方才的颓然,只剩下满满的惊喜:“属下参见——”
来人挥了挥手,烟熏璃拍的眸子扫过城下的景象,俊美如天神的面容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摆了摆手,声音比慕容垂还要冰冷几分,仿佛带着冻人的冰碴子,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哆嗦:“起来。”
“垂儿虽腹有谋略,毕竟不够老成。”跟随在那人身后的人着白色大氅,看着身畔的人面无表情的俊美侧脸,薄红的唇角却缓缓弯了起来,手中的骨扇敲了敲手心,乌玉般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好歹想起请我们前来助阵,不然此时这中军大帐,可就真要糊成一团了。”
说罢这话,他突地眉目一凝,身畔的人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眼光随之扫了过来。
“宸华?”
“既然中军大帐中已有夫主坐镇,本君可要带人前去瞧瞧,垂儿将自己置于那般险境,如今到底有无要事。”
着一身墨绿色男子长衫,眉目存着几分审慎的人收起骨扇,反手握了握身畔人的手指,压低了声音说了最后一句,便带着身后低眉顺眼的暗卫朝着城下走去,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兴味。
“绝不会出事的,夫主放心。”
伍?君心谁来念
城墙下的血腥气味已越来越浓,头顶的乌云愈发深重的压了过来,呼啸的北风将人耳边响起的喊杀声淹没,细细密密的雪花随之四处飘落,染上跨在马上的人乌黑的长发,和犹带着血迹的长剑上。
好不容易穿过遍布着尸首的战场,绕至大军后方的中军大帐附近,萧景初远远就看见那升起的滚滚黑烟,料想是慕容昊已经发现其中有诈,于是设计将匈奴人的大帐和粮草烧着,这才好趁乱下手擒获匈奴亲王。
他坐在马上眺望了片刻,便立时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带领着身后的一队骑兵一路行去,只要遇上匈奴人就格杀勿论,一直走到着火的粮草旁时,方才隐约瞧见打斗的痕迹,便顺着那痕迹追了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便瞧见为数不多的匈奴人正在围攻大金的骑兵,而不远处正是茫茫无际银白一片的大雪山。
再离近一些,萧景初刚准备和身后的骑兵一同过去帮忙,于是不一会就里应外合的将那些剩余的匈奴人杀了个干净,等到救下那些大金人之后,他刚准备上前去问的时候,就在那些已经被鲜血糊住面容的人中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瞬间大惊失色的快步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肩头,声音颤抖的吼道:“宁远!你不是将军的亲兵么?将军呢?!”
“萧副将?”被他抓住的那人先是一怔,随即在看清了拽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后,顿时松了口气,迅速稟报道,“副将,将军已经擒住了那个匈奴亲王,迫着那亲王和一个普通的匈奴人换了衣服之后,让那亲王被四千骑兵看着回城去了,那一千人则扣着那个匈奴人留在此处,我们在这里一是等待援军,一是等到那些匈奴人认为匈奴亲王还留在我们手上,就再会有匈奴关键之人前来相救,到时候便与援军一同再抓就是。”
萧景初听他说了一串,也未曾提到本应该和他们在一起的慕容垂,心中不仅升起些许不安,连忙问道:“将军自己无事么?”
“将军没事……哦不对!”身为慕容垂身边的亲卫,宁远知晓萧景初和慕容垂的交情极深,不敢隐瞒他一点,便都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个清楚,“就在擒获了那亲王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一个大金女子,那时候将军看着那个女子的眼神十分奇怪,将军自己也有点奇怪……”
“有点奇怪?什么意思?”一听这话,萧景初心底一跳,一股不详的预感蔓延开来,拽住他的衣领再也没了耐心,压低声音问道,“将军此时究竟在何处?!”
宁远被他紧张的情绪和口气吓了一跳,好久才恢复平常,抹了一把自己脑袋上的血混杂着汗水,就立即指向远处茫茫不见边际的雪山,喊道:“将军就在雪山中!”
“现下立时带我前去!”萧景初听他知晓,皱着的眉头却未曾松开,拽着他就不肯放手,
“这些骑兵就交给将军的亲卫,让他们和你们一同行动。我临走时已嘱咐城下守将,过一会城内定然还会派来援军来接应我们,现下要立刻和将军离开这里,以防匈奴人有诈!”
这道命令一下,宁远就算是再想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