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站在慕容祭背后的侍卫长皱了皱眉,刚准备抬步朝前对面前的小公子说些什么,就瞧见慕容祭突然身体一颤,慢慢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露出手心里套在药瓶上,那一只尺寸极小仿佛只能套在孩童手上,其上花叶交缠精致美丽的碧色玉镯。
这一只玉镯……就是还没给垂儿带上的那只手镯罢。
慕容祭回想起方才宓千千那奇怪的请求,和那时欲言又止混杂焦急的神情,仔细看了看手心里的东西,他眸中神色愈发深邃,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低声喃喃道:“……垂儿,昶儿
话音未落,他一只手握紧了药瓶和玉镯,另一只手则抽出了自己怀中的如意笛。
暗枭悄无声息落在他身畔,如同一只宝蓝色的郦鸟。
慕容祭面色冷漠森然,将手中那只药瓶递了过去:“跟着他们,离得够远不让任何人发现,若我猜得不错,那马车里一定有人挟持了两位小公子,等那辆马车走一会之后也定会有同伙汇合,你们寻机会前去救宓先生和两位小公子。”
跪在雪地中的暗枭低声应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瓶后,却迟疑了片刻:“公子,这是?”“砒霜。”慕容祭唇角一勾,想起宓千千方才递给自己药时说出的话,不由露出一个像是苦笑的神情,声音却愈发森冷,“暗枭不准靠近他们,却将也许会和他们汇合的其他死
士消灭,这么一大瓶砒霜,足够毒死那些想要和他们里应外合,准备一同挟持他们的死士了。
”
跪在他面前的人低声应是,刚准备离开时,慕容祭却略一皱眉,突然开口道:“等等。”
“公子还有何吩咐?”
“你们留下一个人假扮我。”沉思了片刻,慕容祭的脸色在边疆的风雪中,更显异样的苍白,却再也没有一丝犹豫,“我放心不下,与你们同去。”
嘱咐过后,慕容祭换了一身黑衣,和几个暗枭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没有一个时辰,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袍的暗枭小队首领就落在了他身边,低声稟报道:“公子,跟随着马车过了十里,马车停下了。”
慕容祭心底一动,升起不祥的预感,脸色更冷:“马车外可有人?”
“回公子,马车外没有人影,也没有人的脚印。”
沉思片刻,慕容祭示意其他的人接着去追离开马车的人,自己则留在原地思忖片刻,吩咐道:“派两人前去看看,小心些。”
来人立即应了,不一会身形再度回返,低着头稟报慕容祭的时候,神色不知为何有些奇异,察觉到头顶上主子冷漠的注视,方才犹豫着开口道。
“公子,马车里只有一个人,身在血泊中不知是生是死,好似是……是宓先生。”
虽然心底有着不祥预感,可说出来和猜测完全是两码事,听到宓千千出了事,慕容祭的面容在瞬间失去了血色,抬手就抓住了跪在地上的人,咬牙喝道:“你说什么?!”
方才离开的马车,这时候安静的停在一片雪地中,慕容祭迅速走上马车,刚掀起马车帘目光就凝固起来,手指颤抖着伸出去,小心翼翼的抱起躺在车厢内一片血泊中方才被发现,已经被暗枭用干净的布带暂且包了伤口,此刻面白如纸气若游丝的人,强忍住自己心底的惊慌,低
头贴了贴那人的面颊。
瞧见宓千千生死不知的模样,慕容祭心底剧痛,手指却不敢再用力,宓千千身上的伤口太多,暗枭也只是稍作处理不敢轻动,宓千千毕竟年纪尚小不分男双女双,不能随便褪去他身上的衣服给他疗伤,慕容祭心底清楚这些事,可看着那被血染红的布条,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怀中人大抵伤成了什么样子,下一刻却突然觉得怀中的人动了动。
他面带惊喜的垂下头来,正好瞧见宓千千挣扎着动了一下,蝴蝶般的长睫晃了晃,好不容易才凝聚了目光,乌黑的眸子正正的直视着他。
“千千……千千!”
“救……救孩子……”一醒过来,宓千千看不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却能够隐约闻见慕容祭身上那股淡淡的霜雪气味,他吃力的抬起了手指,心底只记得自己昏过去时的景象,断断续续开口道,“他们……东南……”
慕容祭见他一醒来就催促着救两个孩子,眼底立时浮起了雾气,抱紧了怀中因为疼痛和焦急醒来,开始剧烈颤抖的宓千千,对着马车外沉声喝道:“都听到了没有?!立刻朝着东南方向追!吹响如意笛,让所有暗枭赶向那里!”
“他们急着……跑……被我……被我洒了毒粉……”宓千千喘了一口气,声音越来越低,皱着眉头仿佛是在强忍着疼痛,“他们……会找地方……驱毒……”
“我知道了,你伤的很重,不要再说话了。”慕容祭低下身来,第一次垂下头去吻了吻他的额,声音沉着笃定,一字一顿,“千千,你的伤太重,我让他们送你回去,我去救垂儿和昶儿,你放心,好不好?”
仿佛是感觉到身边的暖意,宓千千张大了眼睛,露出了个虚幻又甜美的笑容,在昏暗的车厢内,飘忽的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
‘‘好,,
越来越接近边疆小城,风雪呼啸也愈发大了起来,尤其是山城边上连绵起伏的山脉中,更是冷的无与伦比,甚至连飞鸟都难得见到。
好不容易在茫茫雪山中寻找到一个山洞,带着两个奶娃娃奔波了一日,又身重剧毒的两个黑衣人终于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