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喝了二十多杯,又加上半瓶梨花白,眼前看什么都是两个的江洛白晃了晃脑袋,刚准备跟面前沉默不语却酒量极好的哥夫接着拼酒,就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一重,温凉如暖玉的肌肤从自己颊边划过,立时让他原地打了个激灵,回过头来眯着眼睛去看。
“阿秦,你……你怎么了?”等到看清扑到自己身上的人是谁,江洛白顿时傻傻的扯开唇角,刚准备抬手握住他的手指蹭时,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那人温软的唇跟着压了下来,“唔,阿秦……”
眼看着陆秦乘着酒劲亲了江洛白一会,就醉的一头栽到他身上不省人事,江洛白则更干脆的没等他亲完,就已经呼呼的歪过头睡着了,江洛玉饶有兴趣的踱步至两人身边,含笑注视着醉倒的陆秦,低声喃喃道:“说是有情,却又无意,真是奇怪——真是有趣。”
话音落下,他低下身来推了推叠在一起的两人,发现他们真是醉的相拥着睡着了,尤其是趴在底下的江洛白,整张脸都红的不像什么了,呼吸之间全是酒气,白衣公子便无奈的站起身来,绕过他们两人朝着慕容昊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道。
“都是醉鬼,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招,不是喝酒就是睡着。”
慕容昊见他走到自己身边,抬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自己怀中,低头将唇间的一口酒度了过去,随即低身在他耳边沉声道:“我还没醉。”
江洛玉不喜烈酒,逼着喝下去一口,不由脸色微变低哼一声,也不管地上那两人了,就抬肘朝着慕容昊击去,不出意料的又被他再度抓住,又是白费力气,重新被扯回了那人怀抱时,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苏苏作痛的太阳穴。
“你醉了……才比没醉好。”
第二日清晨,江洛玉起身洗漱过,目送着慕容昊出外巡查,自己便靠在军帐中的床榻上看着悬挂在一旁的地图,还没等看上几眼,外面的小兵便低声稟报道。
“稟内君,陆先生求见。”
听到是陆秦求见,江洛玉眉间微微一皱,唇角却勾起了笑意,沉声道:“请先生进来。”
话音落下,江洛玉整了整自己的袖摆,站起身来刚朝着帐前迎过去,就看见一身宝蓝色衣袍的陆秦,正低身缓缓走了进来,步伐依旧是不急不缓的,面上的神情却不似以往温和,看起来反倒有些僵硬,眸子就更是看不清楚了。
“陆兄昨日醉的不清,现下应该酒醒了才是。”江洛玉看他神色不同以往,目光不自觉移到他略微垂下的脸庞上,意有所指的开口道,“不过,怎么在下看陆先生,脸色比醉了的时候还要难看?”
蓝衣书生闻言,淡色的唇似乎抿了抿,即使是被江洛玉的话刺了一下,他也仍是那副从容的风范,抬起手来规矩的行了大礼,语调温吞吞的回应道:“昨日陆某心情抑郁这才喝醉,给
内君和侯爷添了麻烦,又劳烦两位,是陆某的不是。”
“陆兄不必客气,你毕竟是洛白的好友,若是我不照顾你,才是于心不安。”
江洛玉挑了挑眉,说到好友二字的时候加重的语气,果不其然瞧见蓝衣书生微不可查的皱一下眉,他唇角笑容更深,眼底却突然带了冷冽之色,突然抬步走到那张悬挂着的地图前,指着其上大大的匈奴二字,问道。
“昭敏刚刚出外巡查,我正在看匈奴王庭的地图,听说陆兄乃是洛白的智囊,不知对于攻伐匈奴之事,可有什么想法?”
“还是对侯爷说的那些,陆某昨日并无隐瞒。”
陆秦察觉到从自己进账之后,面前的这位内君就一直在言语上试探自己,可他心中此刻抑郁难解,面上还要强作无事,也不管江洛玉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就仍保持平时那般语调回道,
“那时内君在侧,应当是听得一清二楚才是。”
“陆兄当时曾说,攻打匈奴要行‘拖’字,时间久了匈奴面对大军,草原一旦枯黄少水,士兵们没有补给,就一定必败无疑——不过相对而言,各部的首领怕是在开战之前,肯定会料到我们用此计,应该已备好的水源和足够的粮草,背后说不准还有大周来支持,若是真的行拖字决,恐怕三年五年之后才会见成效。”
“大泷大金若齐心讨伐,便不必用此计,只可惜……”
陆秦听出他话语中略有叹惋之色,仿佛是不希望使用此计,反倒想要用些勇猛精进之军,从而能够早些回朝复命,一时间不由想到此刻身在边疆,自己还能和光明正大的跟在那人身边出谋划策,若是当真此战很快结束,那人回朝后知晓他千里迢迢跟来的真相后,想必就是他们决裂之日罢……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一时间难以呼吸,本来周正的礼数都僵了起来,缩在袖中的手指缓缓握紧,手心蔓延起尖利的痛楚,连带着那不急不缓的语调,都随着心思变得沉郁难解。
“难不成内君觉得,只是凭借内君和殿下之间不能说出的关系,大泷与大金就能军心相合,共同讨伐匈奴不必拖延下去?大泷与大金原本就互相戒备,此刻一同讨伐匈奴,想必内君也清楚,殿下和内君各有敌人,背后使坏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匈奴背后又有大周虎视眈眈,又何必拿这话来试探陆某?”
江洛玉没想到自己一番讨论战事之语,竟引得面前之人情绪剧烈波动,眼光不由微微闪动了一下,看着蓝衣书生说完话后,就骤然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