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听了这样的话,知道自己是劝得弄巧成拙了,本来他服侍自家公子之前,就已经听说过自家公子好似所修学问,要正心念养正气为用,至于心念是什么玩意他也不知道,总是就
是十分珍贵的东西,要是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一句谎话给毁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于是听到这些话,他连忙惊慌失措的跪了下来,低下身来磕了个头后,看着自己眼前并未叫自己起来的蓝衣书生,却仍旧不肯放弃的苦苦劝道。
“更何况,更何况照小绿来看,那两个人能够打杀了那些地痞,那位白衣公子更是与您学识相当礼数周全,看着举止行为像是大家子弟,还有那个从未露面的人……他们定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更是要小心万分才是啊!”
“小绿啊小绿,你是一叶障目啊。”他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也没有听到面前人的一句回答,直到他有些耐不住的悄悄抬头时,才发现蓝衣书生仍旧在看着外面的街道,只是眉眼不知何时微微的皱了起来,声音仍旧不急不缓。
“你难道以为,我是如此鲁莽的人么?你难道不觉得,那个穿白衣的公子,很像一个人?
”
“公子,您说……他很像一个人?”那小厮听了这话,忍不住呆愣了一瞬,回想起方才自己没有太注意的,那个白衣公子的面容,稍微一对比之后,立刻神色骤变,惊呼道,“对啊,您这么一说,小的还真觉得有些像了……那个白衣服公子,他很……很像逍遥王殿下!”
听到逍遥王殿下这五个字的时候,蓝衣书生本来毫无一丝褶皱的广袖突然不自然的一抬,缩在阴影处舒展开来的双手更是一瞬间握紧,他的心底好似终于有了波动,声音也就不像本来那般不急不缓,听起来也不像是说教,反倒像是要将其他情绪掩盖下去一般。
“更何况我安排这一切,除了那人之外,还有其他的理由,你就不必多言了。”
说罢这话,他也不再听跪在地上的那个小厮回答,那张仅仅算得上是清秀的面容上,能够增色几分的笑容散去,握成拳头的手不自觉的放在窗框上,任由其上的灰尘沾染在袖角上,更显出他此刻的心情,绝不像表面那般宁静无波。
就在他抬起手来的那一刻,白衣公子身后带领着玄衣人,怡好含着微笑在客栈前停下了脚步,也不知是不是凑巧的正好抬起眼来,乌玉般的眸子正好和他对视,随即遥遥朝着他的方向拱了拱手,这才一挥袖摆低头进了门内。
记忆中那人完全不同的风姿,和那张足有五六分相像的面容,一瞬间在他眼底化为另一个白色影子,蓝衣书生站在原地默然不语,只是那双手越握越紧,双唇发声时,第一次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洛白。”
你要是知晓我在帝都内失踪,又私自跑到这里来找你,现下肯定会着急的不行罢。
也不知道,你现下如何了。
白衣公子和玄衣人就此在客栈中住下,住了大约一月时间,其间两边房间的人俱相安无事,蓝衣书生不怎么出门,总是倚在窗边看书,好似是确定这里有他要等的人来,而白衣公子却和玄衣人是天天出门,不过每一日回来时都会带些小吃,每次客气规矩的让小绿都无话可说。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一个月,在一个无风清朗的清晨,书生特地换了一身崭新的蓝衣,带着小厮小绿出了门,反而是经常出门的白衣公子,日上三竿的还没人开门,上来送早膳的小二敲了好几次门,这才见到一只手从屋中伸出来,从他手中拿过了早膳后,就立即关上了门。
蓝衣书生此时正缓缓出了客栈的大门,朝着更远处一条更偏僻,长满了郁郁葱葱树丛的小
路走去,深蓝色的方口鞋从带着暗纹的衣摆下露出,广袖被树枝轻轻勾住,错落而下的阳光照亮他带着纯白纹样的领口,和那张温和平静的面容。
脚步越走越远,树丛越来越密,他蓝色的袖摆轻轻从绿叶上划过,乌黑的长发被行走之间的风扬起,他唇角的笑容愈发模糊,乌黑的眸子却愈来愈亮。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的脚步终于缓缓停了下来,抬眼去看此时站在不远处那个身着白色轻甲手扶剑柄的人,定定注视着那张面容英俊却未脱稚气的脸庞,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袖中的手指微微抬起,还没等伸出来,就被那人紧紧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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