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见她这副娇憨的模样,不由又笑着说了几句,已经快走到正苑中时,白意婉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拉住江洛玉的手,眼神期盼的问道:“表哥,既然你已经认了亲,以后会在白府里住么?”
江洛玉看她神色中带着兴奋,一时间不好驳她的意,可皇帝已然赐了宅子,也不好为了这件事抗旨,只好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道:“表哥虽是认了亲,却不在这里居住。”
“为何不在这里居住,可是陛下的旨意?”
话音还未落,一个粗豪的声音就在几人身边响起,江洛玉回首瞧见是白洛弗大步而来,立刻低身见礼道:“玉儿见过舅父。”
白洛弗见他弯身,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行礼,脸上带着笑:“哎,不必不必。玉儿现下是帝子,该是我向你行礼才是。”
“舅舅这么说,可折煞玉儿了。”江洛玉见他真的不让自己行礼,有些无奈的起了身,解释道,“陛下今日赐了宅子,玉儿本想嫁人之前住在白府,可惜只能落空了。”
“虽是陛下金口玉言,新赐的帝子府里也有着仆从,但定是不及白府热闹,更何况等到出嫁那日皇宫才是你的娘家,我白府只能做宾客,好歹只剩下几个月了,陛下还不让帝子在白府住着,这可不行。”
白洛弗闻言沉吟片刻,想了一会后还是摇了摇头,眸光中仿佛有不能亲手送妹妹的双子出阁的遗憾,过了片刻好似想到了主意,立刻笑着拉住江洛玉的手臂,朗声道。
“不如这样,明日我就和父亲一同稟了陛下,你再同陛下说说,陛下定不会再强人所难,
你和慕容昊那小子可以出嫁之后再住帝子府,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三个月帝子就留在白府里
”
〇
“若是能够如此,自然再好不过。”瞧见白洛弗这么豪爽的定了这事,江洛玉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现下就要留在白府住,这分明是先斩后奏,还要去稟报皇帝,这不是当面挑衅么?还好自己到底住哪里也不是什么大事,看来自己的这位舅父,性格可真是太直爽了一
“倒是玉儿,麻烦了舅父。”
“自家人就不说这些话了,好了,在你回来之前府内就开始摆膳,只等着你一个人了,快跟舅舅来罢。”
远望着正苑中已然点上灯火,和身前身边的几个笑吟吟,面容柔和喜悦的白洛弗和白意婉白意凡,江洛玉握了握手指,眼底终于浮现了星星点点的柔和笑意:“玉儿听命。”
用过晚膳,又和白意婉白意凡说了会话,江洛玉目送着他们出了屋门,朝着外面曲池边的小路走去后,这才施施然转过身来,看着眠星拎着一个食盒从屋檐下走来,悄悄将食盒摆在床下,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眠星刚在身边站定,端着个药碗的唐依依就拐了个弯,从小路上走了过来,低身向着自己行了个礼——就在进白府不久后,眠星就对她说了江洛玉的身份,这让本来就小心翼翼的唐依依更是胆怯,不过她方才在马车上话都说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端着药碗走到江洛玉面前来。
“帝子殿下,您的药依依已经熬好了,药方就在膳房里摆着,您要是担心依依的药用量不对,可以让大夫来看看,稍微改一改计量,今天的药就不必喝了……”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江洛玉看她眼光闪烁,面上却露出一番胆怯神色,唇角勾起一丝嘲讽,表情却平和自然的笑道,“你都把药熬出来了,可见是胸有成竹,我很相信你,就不必找人再来看了,直接喝了便是。”
唐依依看着他端起药碗,立刻就朝着唇边凑,眼睛不由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可就当那黑色的药汁马上就要流入江洛玉口中时,江洛玉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略微抬起眼来,笑着唤道
“依依?”
盯着那药碗被放下,唐依依心魂不属的抬起头,应道:“在。”
江洛玉眯了眯眼,端着药碗的那只手晃了晃:“我喝药向来怕苦,你去膳房里给我拿些蜜饯来,喝完药正好可以润润苦味。”
唐依依看起来不想离开,想要盯着江洛玉把药给喝下去,可苦于江洛玉才是主子,闻言只犹豫了一瞬,便立刻应道:“是。”
瞧见转身就快步去取蜜饯,生怕赶不上他喝药的唐依依离开,江洛玉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将药碗回手递给了眠星:“怎样,这药能喝么?”
眠星拿过来闻了闻,又拿身上的药粉倒进去试了试,端详半天后这才回道:“帝子,那药方写出来属下就看了,跟属下开的其实差不多。但这药中虽然和那药方上写的几乎一样,都是些暖身补身的药材,可其中有一味药材,是不在方才唐姑娘写的药方上的。”
“哦?是什么?”
眠星抿了抿唇,仿佛有些后怕般回答道:“回主子,虽然味道极淡,分量放的极轻,可属下还是试出来了——是使双子绝育的血珊瑚。”
江洛玉的手不受察觉的颤了一下:“血珊瑚……倒当真下手不留情啊。”
“不过帝子,属下有个疑问……那唐依依煎药的时候,我可是一直看着的,她放的什么药材我也一一检查过,她究竟是怎么把血珊瑚混进去的?”
听到下属的疑问,江洛玉先是沉默了片刻,等到眠星低身将藏在床下的食盒拿出来,将放在食盒里的那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药端出,再将唐依依的那碗放进食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