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目送着他说罢这话,就再度挂上笑容朝着宁欢走去,不由对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复又坐下的时候,目光却忍不住再度朝着江冰看去,好似想在那人身上找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可他心底清楚,即使相似,也绝不会是那个人。
这世间那么多的人,为何偏偏都是那个人?
“真是蠢货。”他低声喃喃着,看了片刻终于闭上了眸子,将那人的影子从脑海中驱逐,低头再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话中讥嘲褪去,预留一点浅浅的枉然,“倘若单论手段,不光是你,怕是连我也斗不过那个人啊……”
更何况那人的手段,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有时他竟难以想象,那人从小锦衣玉食,按理来说应当不解世事,与京都内那诸多的纨绔子弟没什么不一样,可那人偏偏就有比自己还深的心思,比自己还圆滑世故狠戾逼人的手段,而养成这般心思和这般手段的……又是怎样的煎熬苦痛?
这些念头在叶旭的脑中若隐若现,让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时,不远处的红毯上少女们的歌舞已翩然而去,殿内的灯火骤然被一层红纱掩去,幽暗的光芒下一道窈窕的身影款款而来,丝竹优美的乐声渐高,烛火下透出来人纤细的身影和款摆的腰肢。
金红色的轻纱在殿内飘荡,身着红衣上绣金凤的双子单脚站在一面大鼓上,白嫩如玉的脚趾立于边缘,头上的金凤在烛火下愈发灼眼,眉眼只见早被金粉细细勾画了凤凰花的花佃,纤细的身影随着丝竹之声而起,在大鼓上腾挪跳跃,随着丝竹声舞出有节奏的鼓点,身上的红纱在半空中飘荡,好似凡尘落下的仙子。
皇帝就坐在不远处的御座上,在看到这一舞之时,忍不住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目光却故作无意的从下首处一直没有抬头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的叶瑞,和更远处端着酒杯盯着那双子起舞的叶旭身上渐次扫过,眉宇间掠过一丝幽暗。
一曲舞毕,大鼓上的红衣双子被两边的双侍扶着走下来,朝着高高的金色御座行礼,步伐轻柔身姿婀娜,甚至比绝色的女子还要动人心弦,皇帝看着难掩妖媚的顾晴,抚了抚自己下颚的胡须,笑着招手道:“好一曲凤求凰,爱妃,到朕这里来。”
顾晴听到他的声音,面上的笑容更甜,缓步上前屈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恭贺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皇帝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扬手便道:“赏!”
顾晴唇角笑意更深,将自己娇美的面容压得极低,眼底暗色的光芒闪过,语气微微上扬:“谢陛下!”
话音落下,身为妃嫔的顾晴就站起身来,低身在宫女的服侍下朝着偏殿走去,换回自己原本的衣衫去了,而因为方才的乐舞和跳舞之人,大殿内的众位女眷女双私下里都是议论纷纷,对面刚被封侯的国舅爷却看起来得意洋洋,显然对于顾晴的得宠很是满意,竟好似早就忘了顾晴不过是他的一个庶双而已。
就在殿内乐声再响,一片安然和乐之景时,此时的皇宫角门处,却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守卫在宫门前的侍卫看着一辆灰扑扑的马车,正朝着本应该是皇子皇女出宫的角门行来,不禁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侍卫刚准备上前阻拦,就看见那辆像是平民百姓其上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骤然停了下来,马车中的人掀开了车帘,眉目淡然的看着上前来的侍卫。
两个侍卫看见马车里的人,不由俱是神色一变——在马车内端坐着的人,正是早已被废去太子之位的叶淙!
宫中并未有太子叶惊解除圈禁的消息,两个侍卫此时瞧见叶惊,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好,其中一个对另外一个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宫中报信后,自己则稍稍上前一步,试探着问道:“……太子殿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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