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禁不住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低下头来一点点攥紧了手中那人的脖颈,眼神里不无恨意和狠戾:“陷害我齐国公府的计划中,怕是也有这位白双子的帮助罢。”
眼见着这句话后,江洛玉并不答话,只是将目光幽幽的落在自己身上,面目在半明半暗中模糊不清,甄士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想起这落在齐国公府,自己的小姑姑以及小姑姑那两个子女身上的厄运,竟是面前这个假装无害之人的谋划,心底先是后悔或悔恨,随即就是无尽的恨意与恐惧。
“自从出了大理寺后,我一直在调查父亲和齐国公府之事,那幕后之人我本以为是江慧,但你太过心软留下了那个偷儿的命,便让我顺藤摸瓜调查到了你的身上,你才是那个设局要我甄氏满门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查到了这些,果真还算聪明。”身在黑暗中的哼笑一声,话语不像是夸赞,亦不像是慌张或是得意,倒好似在谈论今夜月光明亮一般自然,淡而无痕,“不愧当年我祖父所说,士族之曜。”
“士族之曜,士族之曜……哈哈哈,什么士族之曜,连自己的家族都守不住,我有什么资格去称士族之曜——”甄士扣紧了白敏玉的脖子,一边说一边狂笑,好像是已然疯癫了一般,而被他扣住脖颈的人却神色不动,只是定定的注视着黑暗中那青色的衣角。
目光执着清澈,却带着渐渐涌上的决然。
甄士并没有察觉到白敏玉的眼神,只是牢牢的盯着黑暗中的那个人,压抑不住声音的大吼道:“都是你,都是你!江洛玉,若不是你害我甄家满门,害我甄氏一族尽被屠戮,我甄士又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笑话。”江洛玉缓步走到火把下,任由火光映亮那双乌黑的眸子,唇角笑容带着讥讽,“说起害人,甄士,你莫不是忘了,一开始是谁先害了谁?难道我江洛玉被你甄家害了,便只能安生的躲在原地等死,不能千倍百倍的回报于你们身上?!真是天大的笑话!”
说罢,他侧过身来,有些颤抖的手指收回袖中,换了一种更为平静的语气说道:“甄士,你我之间仇怨已深,如今早已不死不休,现下这些无用之话有何可说。若不是白敏玉被你抓住,我现下落你一筹,如今连你也该是我瓮中之鳖!”
“说的不错,不错——若不是我抓住了他,我连你这个仇人丑恶的面目都再也见不到,就该死于非命了!还提什么报仇——”
甄士喃喃着重复着江洛玉的话,脸上的神色愈发狰狞可怖,面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下来,从身畔的黑衣人手中拿过了一把尖利的匕首,代替那只扣着白敏玉脖颈的手,抵在了他的咽喉上,神色诡异狰狞如鬼魅。
“可惜的是,我甄氏现下抓住了你的软肋,若我猜之不错的话——此人,就是你江洛玉之所爱!”
眼见着那尖利的匕首划过肌肤,一丝丝暗红色血顺着白衣人领口落下,江洛玉霎时变了脸色,下意识上前几步,面容在一瞬间沉凝,犹如从地狱中挣扎而出的凶兽,气息凌厉带着杀意
甄士!”
第207章 爱至苦深
甄士眼见着他神色可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不慌不忙的将匕首朝着江洛玉脖颈顶了顶,笑容残酷带着血腥气味:“倘若你再往前一步,可别怪我一刀捅下去,送你这小情人直接下黄泉,退后!”
江洛玉抿了抿唇,闻言并未后退,却也未曾前行,乌玉般的眸子直直的凝视着面前的人,唇角牵出冷硬弧度:“你若敢杀了他,我会让你下地狱。”
甄士闻言,不屑一顾,手上的匕首动也不动,竟含笑反问道:“我早已下了地狱,你竟不知道么?”
“我记得,齐国公府男丁抄斩,女子与双子则充为官婢——还是你想要你的母亲,明日便在京都最大的妓院接客?”江洛玉看他不为所动,面容上闪过讥诮之色,一边慢慢吐着字,一边笑望不远处的人。
“想必齐国公的夫人这个名头一出,还是有很多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罢。”
甄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臂一抖,就在苍白的脖颈上割出一道血痕:“你敢!”
江洛玉瞄了一眼那道无比刺眼的血痕,声音愈发森冷:“我有何不敢!”
甄士知道他向来敢说敢做,虽是将罪妇变成那等烟花女子有些麻烦,可照着江洛玉的手段,这并非是什么难事,不由暂时服了软:“好,你好……便照你说的,我暂时不会伤他性命,你也不要打我母亲和妹妹的主意!”
江洛玉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拿匕首的那只手,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照射下,根本看不出神色。
甄士看他不说话不由慌乱了片刻,后来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再度恢复了方才的狰狞,看着自己身畔苍白虚弱的白敏玉,讥笑道:“我知道你想要我放了他,可没那么简单。就算如你所言,我母亲变成烟花女子受罪,又怎能抵得上我如今之苦!”
江洛玉闻言,不由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要威胁甄士这样的人,方才那条件根本不成一一现下看来,甄士是抱着和他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的,就算死也要拉上他和白敏玉,既然连死都不怕,就更不必说其他了。
思考了片刻,他微微垂下眼帘,攥在一起的手指松开。
“条件。”
甄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