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衔对自己的母后一点印象也没有,因此盛衡不要求他也跟着祭拜,但自从懂事后,他还是会去长春宫上两炷香。
楚北渚现在外臣的身份已经不方便在宫中随便行走,因此只能坐在内侍领他去的偏殿中坐着等候,按规矩还有宦官在屋内陪着,自然也是监视着他。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盛衡在晚膳前回了宫,没过多久,崔安海便亲自来请他。
“楚公子,应该叫楚大人了,”崔安海依旧是一副老好人脸,“您快请,陛下就在殿内。”
楚北渚许久没见崔安海的脸,竟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是好了一些。
而盛衡的面色很差,他阴沉着一张脸,殿内伺候的人也都小心翼翼,就连喘气声都比平常轻。
见到楚北渚进来,盛衡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笑容,好在之前盛衔给楚北渚说过说过,在殿外时,崔安海也小声提点了他,所以楚北渚进来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直看得伺候的宫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楚北渚惹怒了盛衡,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遭殃。
盛衡没有丝毫的生气,甚至露出了一丝委屈:“你终于来了。”他又对着伺候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楚北渚陪着盛衡用了膳,又陪着他批了一会儿折子,盛衡今天心情确实很差,在床上只闷头做事,一句话都不说。
或许是盛衡将说话的体力节省下来全用在了攻城拔寨上,到后来楚北渚实在受不住,连连推他:“不行了,子枢,不如今天就到这吧。”
盛衡看上去没能满足,但还是听了楚北渚的,他躺到一旁紧紧地抱住了楚北渚。
“盛衔都和你说了吧。”盛衡的声音闷闷的。
楚北渚翻了个身,从背对着盛衡变成面对着他,他没说话,等着盛衡继续往下讲。
“我母后是被人害死的。”
楚北渚轻声说道:“我知道。”
“所以我一直以为后宫中人少,就可以避免争风吃醋,互相残杀。所以我立了后立个贵妃便不想再立妃子,连现在后宫中两个秀女都是皇后代我选的,我这些年一共就见过他们两面。
“但没想到,她们彼此之间不争斗,却将主意打到了我头上。”
楚北渚问道:“是先贵妃吗?”
“是她们二人。”盛衡提起这事还有些心有余悸,“贵妃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南疆的蛊师,要给我下情蛊,中了那个蛊的人会彼此疯狂相爱,但是慢慢会被蛊虫蚕食掉理智,最后变成疯子或傻子。”
楚北渚只听说过下蛊这件事,并不知道贵妃当年弄到了什么样的蛊毒,现在听盛衡讲来,只觉得心惊不已。
“那冷宫里那位呢?”
提到皇后,盛衡闭了一下眼睛:“她早就知道,却放任贵妃这样做。”
“为什么?”楚北渚瞪大了眼睛。
“她,在成婚前,原本有一个爱人,若是我慢慢变疯变傻,他们郎情妾意就能暗通款曲了。”
楚北渚只觉得难以置信,都说当年的皇后是京中有名的大家闺秀,是所有少年郎的梦中情人,而这样美好的女子竟为了自己的爱情将另一人生生送上绝路。
“皇后是我母后一族的人,我为了这个没有赐死他,饶了她一命,将她关进了冷宫,可是偏偏那么多人上疏,”盛衡稍有些哽咽,“那么多人上疏骂我,说我做事狠绝,说我不孝,可我却百口莫辩。”
楚北渚伸手回抱住盛衡,问他:“因此你便恨上了女人?”
盛衡叹了一口气:“北渚,我对不住你。
“我原也不喜欢男人,是因为这段往事才彻底无法接近女人的。我……但我并未曾骗你……我对你……”
楚北渚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盛衡唇上:“子枢,我也是。”
楚北渚接的是盛衡没能说出来的话,我对你是真心的。
“有一段时间我怨天尤人,我见不得人家一家团圆,见不得人家和和美美,也见不得人家子孙环绕,我只要一见到这些就想杀掉他们所有人,我想着我爹什么都见不到了,见不到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他最是宠我,给我摘星星摘月亮,他死的时候放心不下我,他在牢里的那段时间,逢人便说,拜托他们照顾我,可是我还是走上了不归路。”楚北渚难得一见地回忆起了自己的父亲,他几乎不在旁人面前提起自己的父亲,然而现在他讲起过往时,盛衡只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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