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许!”门本就未关上,月光似乎闪烁了一下,那个挺拔如竹的淡蓝身影不知何时,倏忽出现在屋内,叫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反而无人在意从他口中说的这两个字了。
“云峦!”长微在这种情况下猛然见到他,不由兴奋地在地上拱了拱,可惜手还被踩着,没能拱多远。
蓝衣修士提着萦绕着银光的千山剑走到众人中间,淡色的眼瞳里就映出了那只被高靴死死踩在脚下的手。
“拿开!”他眼睑微敛,只说了这两个字后就水袖一挥,许如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强劲的灵风吹到了墙上,这一撞把墙都撞出了数道裂痕,他跌落在地上后也“噗”的咳出了一摊血。
待看清云峦面容时,那人已经蹲在长微身边开始给他输灵力,然而灵力进入长微这神仙身体却仿若石沉大海,没有丝毫作用。见他额头上已经沁出汗珠,眼眸里也隐隐现了血丝,长微按住他的手,道,“没用的。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会这样?”云峦看着他,想从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你是不是瞒了我……”
“唉……”长微背着众人,偷偷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安抚道,“等这事解决了,我再和你说。”
云峦沉默半晌,虽然极其不情愿,却只能点点头道,“嗯。”
他扶着长微站起来,目光沉静地看着周围的人。许如世此时也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瞪着他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道,“云大师兄?这是我许家的家事,请你让开!”
“呵?”许长微冷笑一声,揽着云峦的肩膀道,“你们的家事,不也是我的事?我的事呢,就是云峦的事,所以你说他会不会让开?”他说完这话,云峦的肩似乎抖了抖,感觉到他这一变化,长微心里更得意了,又搂得更紧了些。
许如世则一双眼睛都要迸出来了,“你的……是云大师兄的……”
“咦?你不知道吗?”长微看见他惊讶的模样,笑得更狡黠了,“我们是一对啊。”
“……断……断袖?”
许如世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不错,你知道的。”长微点了点头。云峦捻着自己的衣袖,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若把他放在灯光下看,就会清晰地看到那张素玉般的面容上已经泛起微微的红晕。
许如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凫山大弟子,名扬天下的修士云峦竟然是断袖?!
好在见过世面的许平安还在这儿,他将绣有家纹的长袖提了提,负着手道,“老夫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
“呵,”长微道,“许家主,你既然把我弄了过来,自然是不打算让我走,那么我就如你的意!把真相说给你听!”
“你什么意思?”许如世听他诋毁叔父,几欲提剑,却发现寒霜早被云峦踢出去老远,连踪影都找不到了。天边蓦然闪过一道闪电,映照着屋子里的每个人。
长微的眼睛扫过他们,最后定在了许平安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他的发丝被云峦的体温暖得已经融了冰,但其实他一直很小心得避免冻到云峦,但身体脱力,必须倚靠着他才能勉强站稳。
暗暗呸了一声后,他忍着继续打颤的冲动对着许平安道,“那棵桃树里,埋着的是你侄子的尸骨吧!”
“!!!”
此言一出,自然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掀起轩然大波。
许平安还未发话,许如世已出言斥道,“许长微!你不要胡言乱语!那里面的人分明是我堂哥!”
反正有云峦在,他什么也做不了,因此长微根本不为所动,继续道,“许如世才是你的亲生儿子,至于那个十岁就夭折的许长微,不过是你用来掩人耳目的牺牲品罢了!”
许家家主怔了一下,嘴边的一圈白胡子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他的手紧握成拳,已聚满了灵力,声音沙哑地问,“你有什么证据?”
桃花埋骨
证据?长微挑了挑眉。
不好意思,这种东西根本没有的好吗?
他不过是根据这几天观察到的蛛丝马迹,随便推理了一下。但看许平安那样子,莫非果真如此?
他暗自啧啧叹息:那可就不好意思啦,是您老人家自己不懂伪装的,学学我这死不认账的厚脸皮该多好啊。
不过,既然知道了结果,说起证据自然就头头是道了。
“首先,一个修仙世家的家主怎么可能信什么所谓的桃树能带来福气?不到人身的桃树一夕长成苍天大树,自己过继的病弱侄儿又恰好此时恢复健康,正常的修士第一时间都该怀疑是否有晦作祟。”
“可许家主你却用那样一个神乎其神的理由让大家相信,这桃树能吸走人身上的病气,能避灾。我想……为的就是继续养那里面的东西吧。”长微口若悬河讲了许久,而现场人的表情也和郾城鬼胎那时候莫有情的神色如出一辙。
不用想他都知道,他们心里想的啥,肯定是——太可怕了!他怎么这么清楚我们许家的事!
长微当了这么久的神仙,终于有了点作为神仙的自豪感。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傻帽系统的话,他会更加自豪。
屋内的人正神色各异,向来寡言少语的云峦忽然道,“院子里的树……我已经处置了。”
长微一愣。处置……他太了解云峦了,这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建筑师该有的利利索索的气息,他说处置了一棵树,差不多就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