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朦山,此时就如同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衣装,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雪花扑扑的声音。
望着远处已经出现在眼前的石渠城,房遗爱心中有一种兴奋也有一种担忧,这可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大战,说不担心那绝对是在骗人。左武卫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和房遗爱差不多年纪或者大上两三岁的人,里边有战场经验的人并不多,可以说这是新的左武卫迎来的第一战,所以绝对不能失败,失败了丢失可就不光是生命了,那还有左武卫的荣誉。
“俊哥,怕吗?”
程处默哈着热气,铠甲早已经覆盖了一层冰晶,开始程处默还拍拍身上的雪,可是久而久之也不白费力气了。
“处默兄,我怕,难道你不怕吗?”房遗爱并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那种恐惧,未上过战场的人,都会对流血拼杀有一种恐惧,只是此时房遗爱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作为左武卫的少将军,如果他露出了恐惧,那其他士卒又会如何想呢。
“呵呵,俊哥,你倒是诚实,说实话,没有出征之前,我渴望征战沙场,因为父亲曾经说过,战场可以让一个男人成长起来,他告诉我程咬金的儿子必须是个男人。可是,当战争真的要来的时候,我的心中却迷茫了起来!”程处默此时才明白以前为什么父亲会说出那样的话,以前程处默总以为自己已经很强了,已经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可是在马尔康他败给了拓拔擒虎,现在面对不远处的石渠城,他又有了一种忧虑,原来他还真的没有成长起来。
“处默兄,我和你一样,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就联手带领兄弟们好好拼一次,是男人还是懦夫,就在此一战了,赢了我们将不再畏惧死亡!”
房遗爱双目矍铄,坚定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程处默有些惊讶的看着此时的房遗爱,这还是那个纵情嬉笑的房遗爱嘛,接触了这么久,程处默还从未见过房遗爱露出如此坚定的眼神。程处默轻轻笑了笑,伸出右手紧紧握住了房遗爱的右手,慷慨激昂的说道,“俊哥,你说的不错,我们要拼一次,我要告诉长安城里那些大老爷们,我程处默是个真正的男人,程咬金的儿子生下来就是做将军的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房遗爱知道攻击的时间马上就要来临了,看着周边那些冻得哆哆嗦嗦的军士们,房遗爱心中是无仳钦佩,左武卫果然没有孬种,直到此时,左武卫的这些年轻人没有一个叫过苦。
“兄弟们,冷吗?”房遗爱笑着问道。
“少将军,我们不冷!”
“不冷?这说谎能不能靠点谱,我都快冻成冰棍了,你们会不冷?”
“哈哈!”
经过房遗爱的调笑之后,年轻的左武卫士兵们也少了一丝紧张,房遗爱哈了口热气笑道,“兄弟们,前边就是石渠城了,那里有房子,有火,有热饭,你说我们怎么办?”
“少将军,那还用说,杀进去,抢他们的火,抢他们的房子!”某个士兵举着手中长,一脸的不爽。
“很好,这位老兄说的不错,咱们就是要抢,凭什么吐蕃人享福,我们就要受罪。可是兄弟们,你们可知道,石渠城里可是有一万五千人的吐蕃精锐,你们可敢战否?”
“战,少将军,你就发话吧,我们不怕,不就是一死嘛,大不了再投一次胎就行了!”
“对,我们要战,揍那群狗娘养的!”
“好,既然兄弟们都想战,那本将就豁出去和大家拼一把,是英雄是狗熊,就在此一战。现在听令,各部整理兵甲,埋锅造饭,于丑时对石渠城发动攻击!”房遗爱大声说道。
“是!”
房遗爱心里只有苦笑,说上去是埋锅造饭,可事实上这冰天雪地之中还造什么饭,每个人都吃着冰冷的干粮,喝着凉水或者吃着地上的雪。就连房遗爱也不能免俗,吃了两口干粮,再吃两口地上的雪,至于水袋中的水,早已经被冻成冰棍了。
“俊哥,丑时攻击,是不是有点太晚了?”程处默有些担忧的看着周围的士兵,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冻得嘴唇发青了,还有十几个人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再过两个时辰,那左武卫还有战斗力吗。
“处默兄,你应该很清楚,城中的吐蕃人是我们的好几倍,硬攻是没有希望的,所以只能突然袭击了,丑时的时候吐蕃人防备一定会非常松懈的,再加上大雪封山,我想吐蕃人会不会留下人进行防备都是个问题”做出这种决定,房遗爱也实属,那完全是没脑子的行为。如果是在城外,房遗爱还有办法与吐蕃人周旋一番,可是在石渠城里,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丑时初房遗爱披上了一块白布,这白布其实就是里边穿的xiè_yī,只不过现在脱下来披在了外边而已。
“俊哥,你是军中主将,还是让我去吧!”程处默拉住房遗爱的胳膊劝道。
“处默兄,不用劝了,我已决定了,你留下随时留意着,只待城门一开,立刻领着兄弟们冲进去!”
房遗爱摇了摇头,偷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到时候肯定是要随机应变的,所以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程处默虽然也不错,但是他变通的能力还是不够。
“既然如此,那为兄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切小心!”
房遗爱对程处默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放心,我房遗爱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夜风吹拂,几十个白色的光影在雪地中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