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麽会这样,明明不是害怕、明明不是身处於危险中,那样的战栗、颤抖……
是的,就好像是一种天生的、对於绝对的强者的臣服象征。
“过两天等你伤口愈合,我会带你去做个了断。”
林南的语调里,没有任何一分容人质疑的部分,那带著金属质感的冷漠声线,仿佛已经在无形中宣判了豹哥的死刑:“你被算计,只不过是因为你还不够强;是因为你还不能在挥手之间让他们灰飞烟灭。”
“而我──可以做到。”
黑暗中,青年冷峻的轮廓仿佛是岩石雕刻出来的,左眼上那道狠辣的伤疤带著种奇异的魅力。
缓缓说话的时候,那样漠然的神态、那样平稳的语调……
就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林南办事的效率是一流的。
几乎是两天内,不仅是跟慕容非确定了佛洛达房子的问题,还在房产拍卖市上给林家那个面店加上里面的小套间卖出了还算不错的价钱。
所有善後的工作都已经做好了。
那麽剩下的,自然也就是在拉萨科夫市需要处理的最後一件事──豹哥。
林南并不怕豹哥,但是很显然林邵天和顾羽跟他不同。
但是三个人都搬到佛洛达市,就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後顾之忧。
林南很清楚地知道,借豹哥个胆子,他也不会敢跑去佛洛达市找麻烦。
而正好,顾羽腿上的伤也基本好得差不多了。於是在这个非常悠闲而美好的星期五晚上,林南带著顾羽,两个人拦了辆车,赶往了豹哥在拉萨科夫市的大据点──dizzz酒吧。
可不同,後者只是顾羽他们经常去的小吧,前者却是豹哥的老窝,规模宏大华丽不说,手下的小弟百分之五十在晚上都会呆在这里,豹哥本人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那儿盯著。
可以说,想去dizzz找麻烦,那无疑是等於去闯龙潭虎穴。
闯龙潭虎穴……
顾羽坐在taxi的後座,忐忑不安地看著一旁只穿著黑色t恤和宽松灰色运动裤的林南:“我们、我们dizzz吗?”
“嗯。”林南漫不经心地看著车窗外飞速逝去的风景,应道。
“那你有……有带枪吗?”顾羽觉得心底越发忧虑了起来,试探著问道。
“没有。”
“那、那刀呢?”顾羽的语气越发地苦涩了。
“没。”林南的回答是越来越简洁。
“……”
坐在车里的顾羽忽然有种想猛地拉开车门,然後一头从这样的高空跳下去的冲动。
他们就这样,好像郊游一样去dizzz,跟豹哥、以及豹哥手下的各大高手、还有超过一半的黑道小弟火拼──这就是找死吧?就是找死吧?
林南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顾羽的绝望,而是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金金,就是上次也来一起找我麻烦的。那天晚上设计皇太子,他是知情的?”
顾羽虽然不明白林南在这种时候忽然问起金金的用意,但是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老实地回答:“对,就是他。他是豹哥的心腹,所以也是知情的。後来警察抓人,他也跑掉了。”
林南冷峻的面容藏在阴影中,竟然依稀是冷冷笑了一下:“倒是很阴险。”
“啊?”顾羽茫然地抬起头,显然是不明白林南的意思。
而後者似乎也并不怎麽想回答,只是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无声地望著窗外。
林南几乎能九成地肯定,这个名字叫做金金的年轻人,他的行为有著潜在的深意。
先前这个金金带著lan来找麻烦,林南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里面唯一一个算得上有眼力见、有心计的小混混,当时对n动手,金金是第一个果断地掉头就跑的。
可以肯定这个年轻人是非常明白他的厉害的,可是很显然,他没有告诉豹哥这一点。否则豹哥如果得知了顾羽有一个瓦瑞尔回来的哥哥在拉萨科夫,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麽草率地把顾羽丢去当炮灰的。
所以林南的推断就是──这个豹哥,估计是被他手下的金金给算计了一把。金金赌的,恐怕就是自己能把豹哥的家底整个掀翻。赌赢了他得利,赌输了却也可以把责任都推到顾羽身上。
而顾羽显然也想不到这麽多,他的脑海里还是忧郁地浮现著关於送死、被揍、被砍等等悲伤的词汇,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别的。
直到下了tradizzz闪烁著璀璨霓虹的奢华大门前,顾羽赶紧从腰里一摸,把一把锋利的折叠军刀塞到林南的手里,脸色苍白地说:“我带了两把……你、你拿著。”
林南微微低下头,看著少年真的焦虑、慌乱到不得了的脸色,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接过了刀。
那麽,先还是不要告诉这个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的小东西好了。
难得的,面瘫南同学居然罕见地产生了一次想要吊吊顾羽胃口的恶趣味。
而如果顾羽小朋友早知道林南脖子上挂的项链上那个琥珀色吊坠是个机甲戒指、而且这台机甲猛到可以让豹哥那帮人一起举著他们所有的枪支扫射十分锺依旧毫发无伤──他一定会对自己那把宝贝一样的军刀产生无与伦比的自卑感。
再说了,这种小场面需要用到终结者zz4这种王牌机甲吗?
林南在心里摇头。
萧默一定会觉得掉价;慕容非一定会鄙视;就连苏洛特都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