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惠妃,太后对钟贤倒是亲近些许的,故而也随着惠妃一同唤他贤哥儿,这可是太后的殊荣,钟贤自是受宠若惊地应承了。
“谢太后挂心,臣无碍。”钟贤连忙垂眸回道。
慕梓烟看着如今的钟贤,总是将前世的他重叠在一起,那时的钟贤,比起如今的他,总是少了几分的忧郁,也许前世他还不曾过早地遭受磨难吧。
她对于钟贤的心情是复杂的,倘若没有前世的那件事儿,也许,她从来不会对这个人有如此深的记忆,也从来不曾明白,原来,有一个人,能够为你做到那等地步,可是最终却还是抵不过钟璇的算计。
她的心终究是无法平静的,即便过去了千年,可是每每想起前世的人与事,却总是能够勾起她内心地邪恶来。
她转眸看向太后,前世的太后深居简出,从未涉及过朝堂之事,后来临安郡主终究是没有活过二十岁,自此香消玉殒,月华公主伤心不已,自此再未踏出过公主府,而太后对临安郡主与月华公主是极为宠爱的,又接连遭受了几番事情之后,便也心如灯灭,一心向佛,再未出过永寿宫,直至后来,三皇子君千皓登基,钟璇成为了皇后,而冷寒峰更是被封为异姓王,太后也是在君千皓登基之后的三月薨了。
前世似乎毫无关联,显得极为平静的人,却在这一世,渐渐地靠近她,而且,让她觉得他们似乎都不简单,比如,楚烨,那个前世不曾出现过的人,如今却活跃在她的面前。
又比如如今的太后,又何曾这般对自己亲厚过?
她觉得自己前世的记忆是残缺的,只因为,随着她的死,后面游荡着,过得甚是浑浊,却并未看到她死后,大焱国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暗自感叹,也许这便是造化,她用了千年的孤寂换得了一世的重生,既然不知死后之事,又何必再去执着与前世的那些记忆呢?不若好好地过好这一生,也不枉她重活一世。
慕梓烟收回思绪,随着太后转身又折回永寿宫,君千澈与钟贤自是跟在身后的。
刚到了永寿宫,便见惠妃正在殿外候着,见太后回来,连忙上前赢到,“嫔妾参见太后。”
“何时来的?”太后温声问道,对于惠妃的态度显得甚是亲切。
慕梓烟看着惠妃,她的容貌艳丽,如今的年纪正是年华最好的时候,倘若惠妃在那个世界,必定能成为女王般地人物。
她微微福身,“臣女参见惠妃娘娘。”
“原来是烟丫头啊。”惠妃看向慕梓烟,眉目间亦是温柔。
对于这一世的慕梓烟,她破了老夫人与钟璇的算计,让大房渡过了一场浩劫,那么意味着,很多事情都要随着这一次的改变而发生变化。
她如此,钟璇亦是如此,而前世与她纠葛的人,也是如此。
太后见惠妃对慕梓烟表现出的亲和,随即笑道,“烟丫头,时候不早了,你便回去吧。”
“是,臣女告退。”慕梓烟未料到太后便这样闲聊了几句,将她打发了。
她心头充满了疑惑,可是却也不能表露出半分,而是不疾不徐地行礼,转身便随着宫女离去。
君千澈说好的要陪太后,自是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转眸看向钟贤,“你且护送慕小姐回府吧。”
“是。”钟贤显然有些惊讶,不过抬眸见惠妃递给他的眼神,便微微点头,转身也一同离开。
太后看了一眼钟贤与慕梓烟离去的背影,笑意越发地深沉,随即便与惠妃、君千澈一同回了永寿宫。
慕梓烟刚走几步,便听见后头有人跟来,她停下脚步,微微转身,待瞧见钟贤的时候,双眸闪过一抹幽光,而后低声道,“钟世子。”
“慕小姐,我送你吧。”钟贤看向慕梓烟,语气中带着几分地乞求。
“好。”慕梓烟抬眸对上他那双眸子,本想拒绝,可是却总是想起前世他离去时画面,她终究是欠他的。
钟贤以为她会对他横眉冷对,而后断然地拒绝,却未料到她会答应。
慕梓烟与他走在甬道上,如今正值午后,虽然日头毒辣,可是却吹着丝丝地微风,散去了一片的热气,他走在她的身旁,二人却未说过一句话。
直至出了宫门,慕梓烟站在他的面前,抬眸看着他,“钟世子,钟家与慕家情分已断,你我之间亦是如此。”
她明白,这一世她不能再让他步前世的后尘,故而,只有在这个时候掐断他所有的希望才是最好的,她冷漠地说罢,漠然地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地行驶,越走越远,钟贤站在宫门口呆愣了许久,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地回过神来,原来,她知道了……
钟贤面露凄苦,翻身上马,策马狂奔离去。
慕梓烟坐在马车内,心头有些烦躁,太后唤她入宫究竟何意?
“大小姐,老夫人出府了。”芸香见慕梓烟面色冷沉,小心地禀报道。
“出府?”慕梓烟这才回过神来,“老夫人可极少出府的,今儿个出府……是什么日子?”
“今儿个并无特别的日子,老夫人去了云应寺。”芸香低声说道。
“云应寺?”慕梓烟双眸微眯,“老夫人去云应寺做什么?”
她记得前世的老夫人,似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一趟云应寺,不过时间并不固定,不过如今想来,却觉得有些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