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苦笑,抱起我帮我擦嘴,动作很温柔,当然我的经验让我知道接下来还有得做,不过短暂的温柔也不错。
后来,嗯~~我算算看……大概至少又弄了五、六次吧。总之等到我眼花腿软全身无力,甚至天色已经隐约泛白时,终于帮他引路成功了。
他帮我穿好衣服,让我倚着牆角坐着,并且蹲在我的眼前,这让我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一点黑雾也没有,乾乾淨淨的,和我想像中差不多,英挺的脸上是明亮的眼。
「好好休息,小法师。」他摸摸我的头,说出我真正的身份。
好怪,他是什麽时候发现的呢……一般没智慧的死人往往是看到路就走,我有点想问他,却一句话也发不出来,实在是太累啦……
累得眼睛也张不太开,眨眼与眨眼之间闭着眼睛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只能片片段段的看到他乾淨的笑脸,撑膝站起来的模样,然后是青衣的背影。
一路好走……我心想,然后闭上眼,睡着了。
等我睡饱,幸好还没过中午,我赶紧跑去烧饼店买烧饼。付钱时突然想到他硬塞在我怀袋的铜板,想要拿来用时掏出的却是两张纸钱。
趁店家没注意到,我急忙又把纸钱塞回怀中。
溷帐死人……连自己在用冥币都没自觉的溷帐东西……一边碎碎念,我拿真的钱买完烧饼后又买了鸡蛋,接着才辛辛苦苦的赶回爹爹那裡。
爹爹在屋内没外出,不过似乎已经自己找东西吃过了(我想他是趁半夜时跑出去弄的吧),他只是澹澹的接过我手上的食物,说:「去淨淨身,都是阴味。」
我瘪瘪嘴,人家千辛万苦的克服掉人生第一次的大难关,爹爹也不夸我一下,真是冷血爹爹。
不过,当我淨身淨到一半,睡在澡盆裡时,我想是爹爹把我捞起来,擦乾淨后放到床上的,因为我完全没有爬起来的印象。
爹爹的肚子那麽大了,我还给他找麻烦……醒过来的我有点心虚,在床上东滚西滚。
睡在我一旁的爹爹当然被我吵醒了:「睡饱了就去弄吃的,肚子不饿吗?」
「嗯~~再等等。」我贴在爹爹身上,环住爹爹大大的肚子:「弟弟什麽时候出来?」
「还有一阵子吧。」爹爹垂下眼,也把手放到肚子上。
在弟弟出来之前我们还得赶路,爹爹说要去大城生,那裡活人的阳气多,死人的怨气也多,躲在裡头生比较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
我们需要躲很多人,包含贪心的死人,还有真正的法师。
虽然我们也是一种法师,可是真正的法师是不容我们这种人的存在。他们认为我们也是一种死人——一种靠死人阴气繁殖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麽这麽複杂,我们一样是帮死人引路,让他们不要在阳间作乱,为什麽就必须被当作敌人,这麽複杂的事我还没办法去多想,只能先依着爹爹的交待,准备上路的行李和粮食,以及移动的交通工具。
反正,我喜欢帮死人引路。虽然很辛苦,虽然有时很累,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