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亮唯天地可鉴,虽然只是午休时间,还在教室里自习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立马就回宿舍通知了班里的男生。文科班虽然男生人数不如女生,但全部加起来也有三十几个。一群人等浩浩荡荡就照着知情者画的地图开路杀了过来。正是群情激愤的当口,半道上给闻讯赶来的班主任和老保拦住了。
韦老师详细问了情况,也很担心,看了看队伍,说去当然是要去,但除了1班的同学,其他班的同学请不要跟来。我们班的同学责任我抗,要是学校处分下来别班同学的的责任我没法负得周全。你们要帮忙可以,尽快打电话通知警方。我们班同学也不要激动,不知道现场状况怎样,凡事还是要小心,安全第一。主要目的是阻吓不法份子的嚣张气焰并把被欺凌的同学安全解救出来。
其实那批人手里都拽着家伙,木棍和铁桶,都是吃苦耐劳的农家孩子,肌肉结实,气势恢弘,这仗势就算去上演街头火拼都未必吃亏。就这样,韦老师和老保带队尘土飞扬地碾出门去。
营救部队行进到党校小巷口的时候,碰到了大美。当时我被王烨刚拖上小巴不久,她脑子还在被我的惨相吓得和被王烨吼得乱哄哄的那个震荡里,老师问起,就糊里糊涂把那个案发现场一指,等大部队压过扬起的烟尘徐徐落下,才想起来大叫:“哎呀,老师,已经打完了!”
结果可想而知。
警车又一次集结在我们校门口,这回是收押团伙犯罪份子。
文科班老师同学携手作战,将校外肆虐的黑暗势力一网打尽的小道消息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校园内的每一个角落,就连韦老师极力解释的“我们没干什么,一到那里就看到……”也被淹没在夸赞的滚滚洪流中。你想啊,三十几个人把六个人轻易摆平,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连校长都鬼笑着拍着他的肩说:“韦老师,干得好啊!”
其实在营救队伍出校门的时候校长就已经知道了,当时也微微地笑着撂了句话下来:“也让他们知道我们d高虽然都是农民的孩子,可也不是好欺负的!”
d高一直在为去年寒假发生的惨案耿耿于怀,这是每个d高人心头的一根刺!虽然周围环境复杂,但被人明目张胆地闯入学校杀人,这在校史上也是从未有过的。作为校长,他的愤怒和压力完全可以想象。可是因为地域关系,两边警方都爱管不管的,事情一年多了还没有个结果,当初被抓起来的几个也因为年龄不够不是主犯只被处以轻罚。这口气就这样梗在胸口,舒又舒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这次同学组织民间援救团,人数多,又有老师和持枪的老保跟着,他还是放心的。主要是如果这次知情不救万一再出人命,再高的升学率都抗不住了。
当然象征性的处罚还是要的,韦老师和老保被批了一顿,文科班被全校通报批评,除了这些形式上的意思意思一下,其他更实质的就没了。这完全不阻碍96(1)班成为全校闪光的一点,人人敬佩的目光每多投过来一分褒奖的话语多说一句,当时在场的人嘴巴就更紧了一层。没有人不想当英雄,再说当时就算那些小混混没躺在地上,这么多人一过去,他们也只有躺得更平的份,结果是一样的,谁做的又有什么区别?
有救同学的雄心义胆就够了。
其实我听刘锐讲完久久都说不出话来是因为感动得不行了!虽然不知道如果王烨没赶来,我撑不撑得到他们这个进程慢吞吞的队伍来的那一刻,但知道同学和老师明晓得有危险还愿意来救,心里唯一的感受就是感动好感动太感动了感动得想跳起来大叫“啊啊啊没让大家救成真是太遗憾了不如我们再重新来一次吧!!!”
我问刘锐:“哎,好像漏了什么吧?我这个重要人物关键线索的失踪难道就没有引起应有的恐慌?”
她低着声音说:“有什么好奇怪的?大美当时就在旁边,告诉他们你已经被朋友救走了。有人问起我们也说你被打伤送到医院去了,他们都以为因为有我们你才能从虎口到了医院,你可别多嘴出去解释啊。我们班现在可风光了,我去食堂,大师傅知道我是96文科的都多给大半勺酱牛肉呢。”
她挥舞着拳头在我面前晃晃。现在崇武风气日重连弱女子都敢因为半勺酱牛肉威胁我了,摇头!
这次抓获的这六个人里因为囊括了那位老大,上次的16少年杀人事件总算结案了。同时还有多项三校间发生的抢劫勒索偷窃等等恶性事件一并等到了落实,我们班刚被通报批评完又在全校大会上被严厉表扬了一次,有“见义勇为”的奖章奖状颁下,实在很风光很风光。
在这么这么的风光里,期中考过去,期末考过去,高三课程全部上完,万般不舍地过完最后一个轻松的暑假,迎来了高三。
地狱般的日子,通常都用于形容这一年或者对某些人来说比这更长的时间。对我们而言,则确切到1995年9月——1996年6月。十个月里分分钟都是在高考复习苦药锅里煎熬。
在经过了一个学期同学们特别关爱的目光后(就是那种人见人露“啊,他就是那个被害人”的目光),新学年伊始,大家看向我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复杂。不过对于这个我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不就是我弟来了吗?嗨!
沈雨浓以上l高的绝对分数进了我们学校,外表这种老话题都腻到不想说了,更让人关心的是他14岁上高中的“幼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