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的小楼,装点得典雅大方。进门的无界直接坐在了离门最近的桌子旁,他本没想久待,坐在这里来去方便。无界闯荡江湖多年,虽名头甚响,但实没什麽钱财傍身,又是终年习武,做惯了短衣打扮,总共就三两身衣物,也不求多崭新鲜亮,干净舒适就好。加上无界武功已近臻化,草木皆可伤人,早不用兵刃傍身,所以并无刀剑砍斧之类可供吓人。怀里又揣著一个繈褓中的娃娃,任谁也想不到此人便是江湖上名声赫赫的“鬼无界”。
小二皱著眉过来,没将无界当成叫花子打发出去已经算是厚道了,懒懒的问了句“有什麽需要的”,正眼也没给无界一个。无界点了碗面,小二就一摇三摆的去了。
大概因为还不到饭点,也许因为小镇确是不大,小楼里竟是没什麽人的,除了他这一桌,再无其他。店里也就一个会账的掌柜和一个小二而已。
无界等面的功夫,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来,朴素的打扮,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干净而温润。这人一出来,小二立马来了个变脸的绝活,一反怠慢的态度,又是给人搬椅子,又是上前搀扶的。“老板娘,您怎麽出来了?身体还没好就歇著吧,不然等东家回来,少不得又一顿叨念。”
“不碍的,一点小伤风。”女子声音有点囔囔的鼻音,看来确实不太舒服,“东家呢?”
“嗨,还能去哪儿?这不初一了吗?又去邻县观音庙了。”小二用手巾擦了两把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椅子,扶著被叫老板娘的女子坐下。
“这个痴儿!来回大半天的马车钱也不少花费,更别提这些年的香火钱。咱就这一个小茶楼养活著一家生计,生意还不顶好,他要真想要个孩子,直接纳个小,早就有了也说不定。”女子叹气。
“瞧您说的,东家疼您不是,若肯纳,早纳了,哪还等到今日?”小二倒上杯热茶,双手捧著奉到女子跟前。
女子接茶到手,才发现无界那一桌竟是空著,於是低声责备道,“你怎地如此怠慢客人,连茶水都没给备?”
“得了,”小二瞟一眼无界的方向,压著极低的声音和老板娘咬耳朵道,“您看他那穷酸样,蓝色的衣服都洗成白色的了,就差打几个补丁了,哪付得起茶水钱啊?一会儿那碗素面他付不付得起帐还单说呢!要不是看他怀里抱著个孩子,早将他扫地出门了。”
就算他们声音压得再低,到底是寻常人家,以无界的耳力,又哪里会听不到?不过世人丑恶的嘴脸他见得多了,这还不算什麽,於是也就一副没听到样子。
无界无动於衷,却不代表别人也如此。那老板娘听了小二这话,脸色一板,“你怎麽知道人家没钱付账,只认衣服不认人的东西,东家平日教你读的书都读哪儿去了?再说了,就算真没钱付账,一杯茶水一碗素面咱们还赊得起。你没见人家不是咱镇上的人,又带著孩子,许是赶路到这里的,奔波一路,连碗水你都吝啬。去,倒茶去!”说著,一指点上了小二的脑门。
“我这不是想给您剩点吗?”小二看到老板娘扬起了手又要挥,赶紧改口,“得!,算我没长眼,我倒茶去。”
无界状似不经意的瞟去一眼,发现小二沏茶去了,掌柜的似是看惯了这种事,连眼睛都没抬,而收回了手的老板娘,却是眼带著渴望和豔羡的向他的怀里望来。而无界的怀里,正是那打从进了茶楼的门就开始呼呼大睡的莫尘小子。
永世羁绊9
“我这不是想给您剩点吗?”小二看到老板娘扬起了手又要挥,赶紧改口,“得!,算我没长眼,我倒茶去。”
无界状似不经意的瞟去一眼,发现小二沏茶去了,掌柜的似是看惯了这种事,连眼睛都没抬,而收回了手的老板娘,却是眼带著渴望和豔羡的向他的怀里望来。而无界的怀里,正是那打从进了茶楼的门就开始呼呼大睡的莫尘小子。
无界点头为礼,对方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赶紧起身福了一福。无界借机走了过去,对著少妇打扮的女子腼腆一笑,问道:“大姐,嗯,怎麽称呼您?”无界十九岁未及弱冠,管个已嫁人的年轻女子叫大姐也不过分。
“夫家姓君。”女子微微一福。
“哦,君夫人,请问您知道这附近哪有乳娘吗?”无界问得毕恭毕敬。
“乳娘?”少妇挑眉,声音不自觉升高。
无界皱起眉头,摆出一副悲苦的面相,“实不相瞒,我与内子私奔在外,才生了犬子没多久,一夥强盗入村抢劫,内子就……我带著犬子逃出来,路经此地,我是还好,可孩子尚小,没有奶水,已经两日不肯进食了。”
“啊?这麽小的孩子怎能饿著,你等等,我给你找去,就是没有乳娘,我也想办法给你弄些奶水来先喂饱孩子。”女子似比无界还急,错开身就要出去寻人。
“君夫人……”无界慌忙叫住就要出门的女子,“如……如果能找到收养的人家更好。”说著,低下头去,像是羞愧不堪。
“你要卖孩子?”君夫人几乎是在尖叫了。她求都求不来的孩子,这人却要卖了?
“不……不是卖。”无界赶紧道,“我身上这些银子都给他,只求能找个好人家。”无界说著,伸手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了全部的家当,琐碎的银两甚至撒了一地,细数一下,十五两左右总是有的。
“既有这些钱,做什麽将孩子送人,你待回得家去……”君夫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