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的行军,终于要到了,云起……
“言大人,今晚要就地扎营吗?”阮将军走过来,询问道。
清离下了车,环视着四周,前面是一片宽谷,后面隔着群山有一大块空地,思索了一番,“咱们在此安营,如今已快日落,夜间穿越山谷着实不妥,若是遭到偷袭,我们便无路可逃。”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阮副将说着便快步离去。
清离有些不安,接到的通知是,云起今日会派人赶来接应,如今已快日落,却还是没见着人,出什么事了吗?
……
是夜
大楚军队在此安营。
边塞的夜晚总是比长安寒冷,除了轮番守卫巡视的士兵,其余人都在帐内,毗邻边境,很容易就会落入羌越的监视之中,清离不敢大意,便命令士兵在生火做完饭之后,便熄灭了外头的火堆,只在各自的帐篷里头,燃一个小小的火盆。
清离待在帐子里,看着地图,规划着明日的行程,灯花噼里啪啦地响着,油灯忽明忽暗,清离计划好了行程,眼睛疲惫,便向外走去,放松一下,散散心。
夜空静谧,寒意袭人,只有星子闪烁。
清离在营帐间穿行,不时有巡视的士兵向他问好,清离一一笑着应了。转了一会儿,离营帐都有些远了,清离就准备回帐了,连日的行军,对于清离来说,确实有些吃力。
从后方抄近路回到主帐,便听到驻扎地有些骚动,刚一进帐内,清离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清离本能的想要退出来,却在转身的一刹那,一阵劲风袭来,下一刻,便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同时脖颈上也被横了一把匕首,“别动,别出声。”有些沙哑却醇厚的男音从身后传来。
清离敏感地闻到血腥味便是从身后传来,当下便生了些许猜测,“阁下是何人,夜闯此处有何贵干?”清离的声音清冷。
还未等身后之人有所表达,清离便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响起,“言大人,方才似乎有人闯入,我等正在搜查,不知大人可否看到过。”
匕首威胁性的又朝清离脖颈里挺进了一分,一阵疼痛,清离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流了血,只好扬声说道,“没有,我并未看到可疑之人。”
“如此,便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咱们走去那边儿看看。”说着,脚步声便走远了。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清离却是感觉到脖颈上的匕首突然一松,接着身后的人便趴在了自己身上。
清离有些懵,这是,晕了?
清离将人拖到床上,才在灯下仔细的观察了这个人,轮廓较深,鼻子高挺,贵气逼人,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却和中原人不太一样,倒像是羌越人,不过此人面色惨白,加上之前自己闻到的血腥味,应是受了重伤,可是方才并没有报告说是伤了贼人啊。
清离看着这名男子的衣物,虽是黑色,却不是夜行衣。衣袖,衣摆,领口都用暗线绣了精美的花纹,一见便不是平常人家的穿着打扮,清离有些惊异,此人莫不是羌越的军营里重要人物。
羌越地近西北,并不盛产丝绸,在羌越,也只有富贵之家才穿得起,看来,这名男子着实是个棘手的人物。
清离看着这人眉角额间溢出的汗珠,才叹了一口气,拉开男子衣物,男子胸前地衣物有一道长长的裂痕,打开一看,男子胸前果真有一道伤口,男子比一般人白皙的胸膛上,均匀的覆盖着一层莹白的肌肉,上面横着一道可怖的伤口,不像是中原的兵器所伤,倒像是胡人惯用的蛇形刀。一个羌越的贵族,却被自己国家的人刺伤,最终慌不择路闯进了这里,听起来着实有些蹊跷,清离不再迟疑,匆匆给他上好了伤药,裹好绷带,将他的手绑起来。
便朝外走去,他需要赶紧去找另几位信得过的将军商议此事,而且不能惊动其他普通士兵,以免节外生枝。
不料,刚一出来,便听到了外头有嘈杂声,一名士兵匆匆向他跑过来,有些气喘,“言大人,您出来了,小的刚准备去找您呢,羌越,羌越的人来偷袭了,在西边儿,是阮将军,现在已经率兵在抵御了,让我来告诉您,让您别出来。”
“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让士兵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我却在帐子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清离犹豫了一下,郑重的说,“小江,帐子里有个重要人物。你不要声张,现在去看好他,他醒了立即来通知我,不要让他跑了。”
“是,言大人,您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小江拍着胸口保证。
“嗯,我去前面看看。”清离说着便朝西方营地走去。
火光漫天,羌越的骑兵正在进攻西营,一片血色,清离自知自己上去并不能帮忙杀敌,便走上了高高的瞭望台,那里还有士兵在查看汇报敌情,见了清离都有些讶然,似乎是没想到,这样的京中贵公子,会主动上前来,却还是上前单膝跪地行了礼,清离拉起那名士兵,“现在战况如何?”
“回监军,约摸一刻钟前便有一队羌越兵马从西北方向摸过来,被我们巡查的士兵发现了,不多时,便有其他士兵从不同的方向过来,却又都汇聚在了这里,攻势很猛,到有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这名士兵也有些疑惑。
的确,偷袭,顾名思义,便是趁敌不备,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