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一身淡粉色衣裙,清丽动人的女子姿态翩然、优雅从容,款款缓步在红地毯上,在殿内所有人专注的目光下,半蹲□子福身行礼:“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请老佛爷安,请皇后娘娘安!”
那声音清冷如泉水,明明该是清脆悦耳,却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意味,好像她并不情愿如此,景娴本来不在意这个冒牌货,这会儿来了精神,仔细端详起来。
若说一般情况,冒牌货不说心虚,就算当真心理素质过硬,至少面对上首举手间就能要了她性命的帝王、太,敬畏是必然的,可她的话语里丝毫没有感觉到。而当景娴仔细观察她时,更觉异样,没有大礼参拜也就罢了,毕竟她作为夫人时,在乾隆面前没有过谄媚讨好,可该是谦卑的屈膝行礼,她绷直的肩背明显是在抗拒,这人可真有意思!
乾隆睁大了眼,这模样竟和皇后当初在宫外时一模一样,这世上竟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这样的惊讶傅恒也有,他并没有回到坐席,而是转身到一侧站在了台阶下,这种护卫之姿暂时留意。
不同于帝后的惊讶,其他人第一眼看到她,都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这样的倾城绝色,难怪皇上当初那么迷恋,皇上真是艳福不浅。
永璂惊呼一声,瞪圆了眼:“你是谁,怎么这么像我额娘?!”
小孩软糯童稚的声音因为惊讶有些尖利,在这静寂空旷的大殿尤为响亮,狠狠穿透众人的耳膜,石破天惊。不约而同看了看皇后,再仔细端详这夫人,一时忘了失礼,放肆的打量着,可不是,真的有点像,怎么回事?!
皇后留给宗亲贵戚的印象是三十几岁的高贵妇人,盛气凌人,美貌因长年心情压抑变得尖锐冷硬。可这次出场,淡雅柔美,姿容绝丽和以往完全变了一个人,作为见证过皇后变化的人可能没有太大感觉,可许多宗亲贵戚上一次见还是年初皇后千秋之时,那变化实在太大,以至于被乾隆召见商谈过的都认为是仙师的功劳。
可现在,当看上去年岁相当的女子有着皇后的样貌时,脑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舒贵妃呐呐开口:“十二阿哥不说还没觉得,真的很像!”
太后目光惊疑不定在皇后和“夫人”身上流连;和敬对皇后心结之深,恨入骨髓,每次看到她,只觉得她可恶至极,看了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当然,她能见到皇后的次数不多,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盯着人看,这会听永璂突然来这么一句,不屑的撇了撇嘴,皇后盛装打扮,贵气逼人,这女子却是淡雅出尘,没有可比性!
孤身站在阶下维持屈膝姿势的女子,微微垂首貌似恭敬,丝毫没有因方才那出其不意的童音翻起了波澜,那日刚进京时,小燕子和永琪等窃窃私语的内容,她都听得清楚明白,反正查遍那拉氏一族并无此人,那容貌相似全属巧合。只是众人毫不掩饰、或惊艳或鄙夷各色目光,让她微微着恼,也责怪那小儿多嘴以致还没人叫她起身。
乾隆对意识到自己妄自出声、有些不安的永璂安抚的笑笑,转头凝视景娴,眼里的喜爱和情意满溢出来,嘴角勾起醉人的微笑,低语:“永璂真不愧是我们的好儿子!”
景娴斜了他一眼,满眼鄙夷,好像在说,就你当初看不出来,难不成以为其他人也和你一样?!
乾隆摸了摸鼻子,敛下笑意,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沉声道:“平身。”
“谢皇上!”
舒妃不等她站定,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这位,呃、夫人,难不成你和皇后娘娘有什么渊源?”
这话一出,其他人看向乾隆的眼神诡谲起来,难道皇上就喜欢这幅模样的?然后有志一同看向那尔布夫妇所在的角落。
弘昼笑呵呵问出众人的心里话,摇头晃脑没一点正经样:“那尔布,据本王所知,你只有一位嫡女,这位莫不是……?”未竟之语,就是偷偷在外养了小情人生的。
“王爷说笑了,奴才只有一个女儿,且那拉氏一族并内子娘家,五服之内都无此女!”那尔布的身份,注定不能轻描淡写将话带过去,唯有义正言辞说的清清楚楚,语气也不那么好。不是没看到这人与女儿相似的脸,可女儿在他眼里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可能抢去女儿幸福的女人,他没一点好感。
弘昼可不是轻易罢手的性子,嘿嘿笑了声,形容猥琐,拖着长长的音,调侃道:“也许,是你也不记得呢?……”
景娴听得火冒三丈,柳眉倒竖,来这个冒牌货,倒让她阿玛、额娘沦为谈资!放在腿上、被乾隆轻握着的左手突然一翻,手掌向上成爪形狠狠用力,锋利的指甲掐在手背边缘,乾隆猝不及防,“嘶”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下意识扭头,对上一双溢满怒火的美眸,不由一怔,随即明了她的想法,也不挣脱,软下声音:“娴儿不气,我马上打发了她!”
景娴眸光闪了闪,怒气稍息,手劲一松,右手悄悄覆了上来,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被掐出指痕的地方。
乾隆神色更加温柔,目光中饱含真切的眷念和宠爱,反手将她两只手一起握在手里。
帝后的互动一时倒没人注意,太后眼见弘昼越说越不像话,“啪”的拍了下桌子:“弘昼住口,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言乱语,醉糊涂了不成?”
弘昼撇了撇嘴,咕喃两声,也不再纠缠,众人的注意力又齐聚在方才被冷落一旁,被肆无忌惮猜测身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