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饿不饿?有板栗炖子鸡……”
板栗炖子鸡被端上来,武金宝吃。
“贤弟渴不渴?有陈年虎鞭酒……”
虎鞭酒被拿出来,武金宝拿筷子头蘸着舔。
“贤弟困不困?有热被窝……”
武金宝打个哈欠,爬到被窝里睡。
北风呼拉拉吹,吹透了牛皮大帐篷,吹得人心怦怦。
金宝爹胳膊肘撑脑袋,有点像小鸡啄米。
皇帝不知什么时候从椅子上滑下来,趴在小猪身上打呼。
月亮慢慢爬,爬过山梁不见了。
皇帝翻个身,唔,怀里这个好软好暖和。抱紧,蹭蹭。
一滴口水流下来,皇帝嘟嘟囔囔说梦话。
“贤弟你好香……”
小猪看了皇帝一眼,拿肚皮贴住他。
“晚上很冷啦,你又不像小串有厚厚的毛。”小猪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天慢慢亮了。
脚步声啪嗒啪嗒,严皮双钻进牛皮帐篷。
“启禀陛下,诸州节度使、诸上将军在外候旨。”
皇帝动了动,还在流口水。
严皮双只好凑近点,重复一遍。
皇帝把脸埋在猪鬃里。
严皮双趴在他耳朵边上,喊,
“陛下!”
皇帝像个受惊的兔子似地猛跳起来。
“狗头,嚷个啥!谁许你擅自闯进来的?!诛九族!!”
他嘴里骂,一边四处找金宝爹。
“咦,贤弟哪去了,贤弟?”
严皮双弯着腰,小心地说,
“启禀陛下,洪先生带着孩子去更衣,走了好大一会了。”
“切!”皇帝甩甩胳膊。“你怎么铺的床,我这腰酸得,嘿,跟睡在地上似的!”
严皮双满怀委屈瞅小猪。
“臣万死……”
“算啦,整天万死万死,也没见你少吃一顿。”皇帝系好玉带,往外面走。“我说你发啥呆呐?”
“是!”严皮双一骨碌跳起来,精神抖擞地跟了出去。
“不是这样的。”
小黑狼站在山坡上俯视弓长岭镇,以为自己走错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本打算去武家转转,瞅一眼猪头和臭小娘,就当是对同栖生活的告别。
结果谁都不在。
雌狼花背叼着一只鸡跑过来。
“喂,小牙齿。”
“跟你说过老子不叫小牙齿。”小黑狼怪凶地盯她。
“谁让你除了个儿大,别的啥都小。”花背贼贼地笑,“要不改叫小小鸡?”
“给老子滚!!”小黑狼作势咬她。
“啊咧,动手了嘿!”花背一个漂亮的扭身,跳得远远的,“敢咬老娘,我叫你绝后!”
“绝后又咋样,会生崽子了不起啊!”小黑狼虚张声势骂了几声,低头去闻草叶子,指望着找到点气味。
“小牙齿你便秘呐,吃草?”
“少管闲事。”小黑狼拿屁股对着她。
花背无聊地走开了,过了一会,又蹦蹦跳跳跑过来。
“头狼叫咱们呢,走呗。”
“我又不是你一家族的。”
“那你要咋样,做孤狼?别傻了你。”花背咬住他脖子上的皮使劲拖。“家族现在缺新丁,这可是个机会。搁在平时,外来狼削尖脑袋也进不来呢。”
小黑狼鼻子里笑一声。
“我要找妈妈。”
“放着老娘这么年轻漂亮的母狼不要,找妈妈,你有病啊?”花背恶狠狠地挠他,“她难道还能给你生崽子?”
小黑狼推开她,扇扇尾巴。
“你不懂。”
他默默地抬头望。
一朵大白云带着几朵小云在天上飘。
风一吹,云就散了。风继续吹,云又凑拢来。
什么样的风吹走了妈妈,为什么还不吹回来呢?
什么样的风吹走了臭小娘,为什么还不吹回来呢?
什么样的风吹走了猪头,为什么还不吹回来呢?
小黑狼觉得自己胸膛里有一种很苦很苦、很重很重的东西在膨胀,越胀越大,胀到眼睛那里,然后,就顺着眼角流下来。
“我说错了什么吗?”花背不安地看着他。
小黑狼在草叶子上揩掉眼泪,望花背摇摇头。
“没事。”w
“那走吧,头狼在叫了。”
花背家族总共有八只狼,他们从西北边游荡过来,一路觅食找到这里。
“等春天到了,我也要建立自己的家族。”花背悄声跟小黑狼说,“咱俩打伙儿吧。你做第一雄狼,我做第一雌狼。”
“家族到底有啥用?”
“互相帮忙才能活下去,生崽子。生很多崽子,子子孙孙传下去,等我死了,我的后代照样会统治这片草原。你不觉得挺伟大的嘛?”花背想起自己宏伟的蓝图,很兴奋,鼻子咻咻地冒气。
“……也许吧。”小黑狼不怎么感兴趣。
“切,反正你好好想想。”花背抬起一条后腿给他看,“哪,老娘的rǔ_fáng比普通雌狼饱满,奶水肯定足。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哦,别当老娘见了雄的就上!”
“……你是说你喜欢我?”小黑狼想了好一会,有点呆呆地问。
“你怎么这么迟钝呐!”花背发火了,咬他耳朵。
“可是……”小黑狼拿前爪挠挠下巴,“你喜欢我什么呢?”
花背也挠挠下巴。“你废话还挺多!我想想……呃,你脑袋还算好使,长得不顶丑,也不大爱跟女生献殷勤。老娘可不要花心贱货,生崽子这么大的事,必须找一头靠得住的公狼。……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