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点头道:既然姊姊可以做主,妹子却之不恭,所求倒也有限,一是三更发嫁,二是八抬大轿进门,新妇不见三光,三是过门之后,我因为对先夫立誓绝不再嫁,如今破除誓言,唯恐到了森罗殿上两夫相争,攀扯不清,岂不是要将我一刀两断分给他们,是以要再行守孝大礼三年,分房单过不能合卺。只要这三件事他能答应,我便为他做下这样跌破身份之事,心里也是愿意的。
那水氏娘子听闻这样一番刻薄言语,因心中暗道一声苦也,好生埋怨自家兄弟怎么看上了这么一个孤高自许目下无尘的小娘子,如今*辣地将这话回给那金乔觉,只怕他断然恼了,就是一辈子不登门也不为过。
只是自己的妹子又是这样脾气,此番也不好说他,思前想后,因叹了口气道:这也罢了,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只怕这样条件,那金捕头未必肯依,少不得我从中劝和劝和,姒家妹子心中也再掂量一番,或是有什么缓儿,就叫你家小官人去我家中说一声。
姒飞天闻言点头笑道:此事全仗姊姊周全。姊妹两个商议定了,那水氏娘子方起身告辞,飞天送到门外,却见志新与白羽两个还在守护着母兔,见他们出来因笑道:产下了八个小的,都活了。
两个孩子商议定了,因约好了等小兔子长大之后一家一半的,飞天见天色不早,也不敢虚留他们母子,因带着志新目送他二人去了,方锁了房门。
母子两个进门之后,飞天又打发了志新在外间安置了,因回身进得内间,却见钱九郎已经躺在床上,面色比原先更不好,唤了他几声,皆不答应,因唬了一跳,连忙上前在他脉门上一搭,却见脉象虚沉无力,心中暗道不妙,因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却是滚烫,心中便知他因为伤口有些炎症已经感染了风寒之症。
飞天原本不通医道,只得下厨取些冰水,将手中帕子浸湿之后给那钱九郎擦拭身体,虽然羞涩,也少不得伸手解了他的汗巾子,款去外衫,却见那人胸膛之上竟是伤痕交错,一块齐全地方也没剩下。
姒飞天见了眼前惨状,因不知怎的心中一痛,勉强擦拭了一回,又褪了外裤,却见那髌骨之处两块给人活活剜下骨骼的伤痕历历在目,因心中一紧,将手中的锦帕蘸去上面脓血,收拾整齐了,又将干净纱布为他包扎了伤口。
如此也只是权宜之计,若要救下此人性命,只怕除了下嫁金乔觉之外别无他法,总要得了这个靠山,方能出得村去,他既然是衙门口的官人,家中倒是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若是单独僻出一见屋子给自己居住,只怕钱九的伤势便有救了,只是飞天心中着实不知那金乔觉对待自己情谊几何,这些无理要求是否能够全盘应下。
因胡思乱想了一回,忽听得床上之人有些梦呓,因连忙俯身查看之时,却给他一把抱住搂在怀里,飞天唬了一跳,还道他是装睡玩弄自己,因伸手就掴了他一个耳光,却见如今那钱九郎内功已失,无物护体,给飞天这样一打,唇边立刻漾出血迹。
飞天见他依旧昏迷之中,不过偶有梦呓,并非有意轻薄自己,倒给打得吐血,因有些过意不去,伸手将锦帕在他薄唇边上抹了两下,却给那钱九郎一把握住雕花玉腕,口齿**道:凭什么争不得,我只不信这样罢了,为什么夺我天伦
飞天闻言却是怔住了,因听他言下之意,似是与自己同病相怜,年幼之际莫不是给人抛弃的野孩子,又想起当日两人床笫之间,他对自己身世似是颇多感悟,不想竟从此事上来。
但见那钱九郎眉目紧蹙,飞天竟有些怜悯之意,虽然心中一再将他当做自己的仇人,不知是为了志新还是感念他的身世,心中又有些怜惜之意,因伸手在他面上摩挲着,就像志新小时候哄他那样,轻轻哼了几句小调,谁知那钱九郎听了,反倒睡得香甜起来,飞天见状方才放心,见他高热渐退,因将自己的棉被扯开与他铺盖了,自己出离了外间,在志新的炕沿儿上搭了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