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特警应声软倒。
狡啮掐住他的两颔狠狠一扭,卸开关节后抽出手臂、把他蹬开!
仿佛已经失去思考能力、整个人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小豆看着狡啮手臂血肉模糊的伤口,目光又落在倒在地上的特警身上,随手抓过刚才被扔在地上的军刀,动作粗暴地划开那个特警的衣服上有血迹的地方。布帛在刀锋下被划裂开来,露出特警腰间已经呈现青紫色、满布血斑的咬伤。小豆握住剪刀的手筛糠似的抖动起来,一把扔开剪刀,她猛地转过头看向狡啮。
而狡啮却显得过分平静。
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地,他回视了她一眼,痛嘶一声,握住流血的手臂贴墙慢慢坐下。
被这种平静几乎扼到窒息,小豆瞳孔颤了颤,抓过一旁的背包胡乱拽出绷带和止血喷雾,凑到他面前,垂下头看住他伤口,却握不住手里光滑的喷雾罐,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伸手按住滑开的喷雾罐,头靠住墙,在细碎的喷雾声中沉声说:“失算了,那家伙已经尸变了啊。”
她抬起头,眼泪夺眶而出。
[8:12。
因地上人的罪业,天使吹响号角。
海变成血,水化作苦艾。
而他要死去,月亮与星辰都失了光。
黑夜也是一样。]
第103章d·永远的福乐·大结局
低头盯住倒在脚下的男人,永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像雕像似的静立不动。
【结束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持枪的手晃动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再次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已经死去的兼尾正人的尸体上,溅起一簇血花;尸体震动了一下,微小地变换了一个更加充满了死气、又显得有些滑稽的姿势。
这种滑稽感令他忍耐许久、一瞬爆发出的怒火有所消解。他持枪的手不再动摇,开始接二连三地扣动扳机。
四周是忙于逃命的幸存者和警卫,没有人有余暇注意他——比起周围的行尸,站在这里、对着一具尸体开枪的少年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直到打空子弹,永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外面的行尸已经相当逼近这里,他不能再留在原地,否则就会被波及。
他之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一枪令兼尾正人毙命,用了最为苍白的复仇方式——没有求饶、没有忏悔、没有折磨和残虐,就这样结果了这个人渣的性命。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非但没有觉得满足,反而越来越能感觉到满溢胸口的悲伤。
那双从丽死后逐渐失去了神采的眼睛,重又透出些带有痛苦生气的什么东西来。
【……结束了。】
内心中不断重复着的细小声音,让他一度麻木的头脑逐渐想起了在复仇以外的事。从丽的脸、小室的脸,一直到父母的脸,再到鞠川、毒岛、平野,还有关于最后一次看见丽那天,唯一对他伸出援手的狡啮的记忆……
而伴随着而这些记忆而来的,是他年幼时对于鹤留凛的记忆。
那是——
在当下这个让人与人之间的关联性被完全切断的、崩坏的世界里,他唯一仅剩的、曾和自己的人生有过深刻联系的人;
是曾经确实知道他的“过去”和“存在”的唯一证人。
他恍惚地思考了一会儿,转过身,看向狡啮和鹤留所在的东侧建筑的方向。
……
“以现在地面的混乱程度,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出得去。如果这里没有能出去的通路,那就暂时在地下捱过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
“……嗯。”
“看这里。弹药相当充足,到时候突围应该问题不大。”狡啮停在一只木箱前,用手电照向里面码放整齐的弹盒。这话说完半晌没听到回应,他回过头去看身后的小豆,“凛?”
她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仍是沉默。
他唯有将手电抬起一些,借着外围的微光看她满是泪痕的脸。对上她一片混沌的眼神,狡啮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变成一声叹息。
只是没等他说出什么劝说的话,她突然颤声开口。
“……别再对我用这种交代遗言的口气说话了。”
狡啮一时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
她错开一步躲避手电光,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原本想从后门撤离基地,但外面已经被□□的活尸完全围住,还有更多的幸存者在不断尸变,赶回来的忧国会警备已经开始进行无差别扫射,两人便决定从建筑侧方进入了地下层,停留到外面的情况平息再做打算,再探索一下地下层有没有其他通往基地外的通道。在底下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就发现了这个储存弹药、武器的地下仓库。
地下层的面积并不大,没过多久两人就从仓库尽头进入通风管道,一直走到了尽头后停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狡啮看了看头顶锁住的通风井,吁了口气,席地坐下。“没路了。歇一下再想办法。”
小豆走到他旁边坐下,双手环住膝盖、头靠着墙一言不发。
狡啮为了缓痛一心在背包窸窸窣窣地摸烟。只是摸到火机时,眼前却伸过了一只握着火机的手。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开口问道:“为什么还能那么平静?”
火苗幽幽亮起,他看着燃着的烟头,沉声答:“想做的事已经都完成了的缘故吧。”
胸口痛楚加剧,小豆合上火机,缓缓说:“这种自私的回答完全不能接受。完成了自己的事就可以这么平静了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