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噼里啪啦拍着手,都挺高兴的,邵钧又说:“每个班都没掉链子,都挺给我争气的!那我也意思意思,提前把这月底的奖金透支了,明儿我自掏腰包,给大伙来一顿羊r怎么样?!”
这回底下人全疯了。
羊r啊!监狱里一般哪给吃羊r啊,过年也不能给啊!
倒不是因为羊r有多贵,不只是成本的问题,而是羊r这种东西,说白了,上火,壮y。监狱里本来就生活清苦,一帮大老爷们儿凑一起见不着女人,平时就跟在火上g烤似的自己搓互相搓都搓不掉浑身上下那一团火,再吃羊r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所以食堂才给他们每天吃清肺败火的冬瓜、萝卜、白菜……
可是北方爷们儿谁不喜欢吃羊r?都馋着。
罗强也想吃,嘴里咂了咂,忽然就想起了他家小三儿做的羊r火锅……
这时候,就听见邵钧一个一个地叫名字。
“这次几个班长带队有功,点名表扬一下儿哈!一班王老乐,二班陈志鹏,三班赖红兵……七班,罗强。”
邵三爷平时说话那口音,痞了吧唧的,c着一口军区大院混出来的极有特s的京片子。
罗强骤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
他之所以犯愣,是因为他进到清河监狱四个多月,这是第一回,有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喊了他的名字。
他其实都已经习惯别人喊他周建明了,虽然特不爽,可是所有人都这么叫他,他也没辙,堵不住几百上千人的嘴。
他也没有揪着那些人的衣领子辩解,老子真名儿叫内啥。
辩解没用。你说你叫罗强,罗强谁啊?你有档案吗,你有身份证吗?你现在一个穿着囚服剃着光头的改造囚犯,你拿什么证明你是当年叱诧江湖黑白两道大名鼎鼎人尽皆知的罗强?……你忒么的还敢冒充罗强?!
所以罗强没想到,邵钧会点他的真名儿。
罗强看着邵钧。俩人视线一对,他就明白了,小馒头是故意这么喊他的。
邵钧跟一群还没搞清楚状况的群众又补了一句:“以前内谁,内谁谁,是搞错了,今天借这个机会,重新正个名。罗强,是你们七班的班长。”
一屋的人齐刷刷地回过头,看罗强,随后就跟炸窝似的。
“原来他真不是qg犯?”
“我早看出来他不是,我就说他不是嘛,你们为毛都说他是嘛!”
“谁说他是了?就你说的!你丫就马后炮吧,明明当时你也说是!”
“我c……这人还真是罗强?”
“罗强我听说过,在三里屯那名气可大了,根本不是长这样儿!真人那身高有两米多吧,铁塔似的,两只手能弯钢管,一掌拍下去拍死一人,一根钢管抡起来抡残一大片,以一敌八没遇到过对手!”
“这人肯定不是罗强,不可能啊!罗老二能跟咱们关一块儿?……那咱这r子还过吗!”
巴拉巴拉巴拉……
罗强默默地捂住半边脸,听着一帮小兔崽子完全不靠谱的江湖八卦,八得偏偏是自己,这脸上有点儿不太自在……
这场合能自在吗?
七班的一群人也嗷嗷的。
刺猬说:“罗、罗、罗、罗老二,当年我见过咱班头!”
胡岩眼睛都直了:“你见过?哪儿见的?”
刺猬说:“我们大哥当年跟罗老二约战,就在建国门,雅宝路,我也跟着去了!我们好几十个人!”
胡岩和顺子忙问:“然后呢?j手了吗?”
刺猬横了狱友们一眼,压低声音说:“j个p,真j上手我还有这条命给你们讲故事吗?……我遥遥地隔着三十多米看了罗老二一眼,然后,我们,拎着家伙跑了……”
胡岩特羡慕地问:“那他,他当时就跟现在这模样儿?”
刺猬说:“隔三十多米,我都没看清楚,这人到底长啥样儿,就瞧见戴着墨镜,刺短的头发,一身黑西装,从一辆黑车里迈出来,手里拎一根钢管儿,然后我就呼应着人群撒腿跑了……再说,咱们现在不是都看见正主儿了吗!”
顺子这时候自言自语:“那,他还真不是搞小孩那种人……那咱们以前误会人家了?打错了?”
胡岩攘了顺子的胳膊一下,埋怨道:“我早就告诉你们,不是!我会看人,你们还瞎闹!”
罗强完全没有想到,邵钧会在这么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帮他恢复了真身,给他正了名。
邵钧斜眼儿,还露出一丝挺得意的神s,用口型说了一句:我查到的!怎么着吧!
那表情就跟小孩做好事儿立功了似的,特别乐。
罗强看着邵钧,眼神j错,心情五味杂陈……
邵钧的话可还没说完。
“还有,这回国庆汇报演出,每人的减刑总分里奖励五十分;各班班长管理有功,每人一百分!”
犯人们嗷嗷地鼓掌,看着邵三爷把奖励分数都写到活动室的小黑板上。
邵钧故意用眼角瞟着罗强,慢条斯理儿地j待说,以后每个班每星期挣到的工分,以及班长的管理工分,都要写到小黑板上展览示众。
各个班的内务管理、行为c守、工作生活表现,不仅关乎每个人的分数,也跟班长的分数挂钩。牢号里搞连坐,崽子们炸刺儿闹事,班长连带着也要扣分。
罗强的眼缓缓眯起来,跟邵钧撇嘴。他算是看明白了,三馒头这是又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