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一再模糊……用手抹掉,又变模糊,再抹掉……
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居然连话都说不出了。
那就意味着,我再也听不到她欢喜的叫我主子,然后不厌其烦的提醒我加衣服。再也没机会听她声情并茂的八卦某位王宫贵族的亲戚家的小姨子脸上长着一颗比脑袋还要大的痣。再也……听不见她……说,出去可要带着我!
脑中陡然想起,当初,水圣寒曾问过我,你觉得她跟着你会好吗?那时,在房顶上的我拍着胸脯说,肯定会比现在好!
泪无声无息的落满了衣襟……我错了,我好想对水圣寒说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的决定,后悔带她出来,后悔……痛苦的抱着头,我嘶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直到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啊……啊!”雪碧毫无焦距的眼空洞得看着前方,双手没有方向的舞动……像是要抓住什么。
心痛到一定程度之后是不是就不再会有感觉?我想是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沉默的,苍夜秋现在一直待在宫里处理着先皇遗留下的烂摊子,而我,天天呆在王府哪里也不去,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陪雪碧坐在没有点灯的房间,像她以前伺候我一般,我亲自料理她的一切。我问过水圣寒雪碧的伤是否能医治,他对我说,歹人很残忍,已将她的眼珠和舌根全部挖掉了,为的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是谁抓走了她……现在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我的儿子苍星恒已经快一岁了,感叹日子过的很快的同时,最多的却是自责。雪碧永远都是我心口难以磨灭的伤痛吧!
苍夜秋曾派人请我进宫,被我拒绝了,皇宫,不适合我!再过十天,苍夜秋就要正式登基了,他说,他要在那天宣布立后的喜讯,这样才叫喜事成双。
今天天气不错,我带着雪碧和儿子漫步在荷花塘边,她现在走起路来很艰难,每一步都是磕磕碰碰的,要知道,她以前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像个兔子。荷花是去年苍夜秋亲自种的,六月的荷花开得很艳丽,我模仿着她以前,略带夸张的形容着我所看到的一切,但,面对她无表情的脸,心中又是酸涩一片。身后,我的儿子像小狗似地爬来爬去跟在我们身后……一身泥土。偶尔会捡起一片破烂叶子或者花什么的交到我手里,我再转手送到雪碧手里。
“姨……雪……雪……”星儿连滚带爬的滚到我们的伞底冲着雪碧细声细气的喊道。
哦~~~我的天啊!我儿子会说话了。
我激动扔下伞,抱起满身泥土的儿子,“乖儿子,快,再叫一声!”简直不敢相信,我儿子没人教他居然会说话了,而且……第一个叫的还是雪碧。
“雪碧,你听见了么,星儿在叫你,叫你雪姨!”
某年。某月。某夜。
“星儿乖……叫声雪姨,雪姨、雪姨,”蹲在旁边的女子嘴角嵌着一对小巧的酒窝……笑眯眯的盯着摇篮里瞪着眼的小家伙,摇着拨浪鼓一遍一遍的诱哄着摇篮里的小孩。“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长大了可要记得我哦,记得我抱过你啊,小皇子!”
小孩咯咯笑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的……
“叫雪姨……乖。快叫一个!”
呆滞的脸依旧僵硬着,没有一丝波澜,低下头,我的心又沉入谷底。无奈的叹口气,亲了亲儿子脏兮兮的笑脸,我放下他,捡起地上的伞,扶着雪碧继续走。
然而,在我看不见的背后,一双脏兮兮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前面雪碧的小拇指……走在前面的她身子微微一颤,随后握住……紧紧地握住。僵硬的嘴角,不漏痕迹的上扬……
历年春,苍狼国国君驾崩,享年66岁,其四子苍夜秋荣先帝荣宠,得天子之位,定于三月后即位,改年号为:安秋,意为:天下安定,苍狼国国运千秋万代!同年,轩辕皇帝宣布离宫数月,对外称,微服私访。但在离宫期间,轩辕国突发内乱,轩辕黄帝不得不即可返回宫中。同年,一直远游他乡的流云国王爷云雅臣,突然重返朝堂,真实原因不得而知!
登基大典
我如往常一样,安顿好雪碧睡下之后,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仰望星空,我看了许久……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可惜我近视五百度,今夜的星空怎么看都是模糊的。
为什么以前就能看的那么清楚呢?哦……忘记了,以前都是在房顶上看的。
脑中突然想到顾东冥那张超级欠扁的脸,忍不住笑出声。背后……一条长长的影子慢慢投射在我脚下。
“想到什么?居然独自一个人在这偷笑?”苍夜秋独有的低沉嗓音缓缓从我背后传来。
我回头,望着来人……身着紧身长袍,深紫色的锦袍衬托着他独有的高贵与不驯,有些凌乱的发丝缠绕着束在头顶,深邃的眸子像一潭黑色的漩涡,深不见底。想想看,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明日就是他的登基大典。
“你怎么出来了?”我话刚说完,突然觉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意思好像是,他今天越狱出来了。
原本满腔热血的某人脸色立马变成一团酱紫色,用了好长时间,某人恢复正常,“咳咳……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睡?”换个话题应该好点吧!苍夜秋默默地想。
“看星星!”我抬抬下颚,看了看天空。怎么还是模糊的呢?难道非要站在房顶才能看的到?
苍夜秋跟着我的动作,也抬头看,良久,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