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杉木被调过来伺候。
“你是说……琅邪已经走了?”她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等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变得气愤难当,这算什么?昨夜对她吃干抹尽之后,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嗯,走了好一会了!”杉木一边手脚麻利的帮她盛汤,一边回答。
吃完饭,安心心事重重,也不晓得夜旒熏在哪里,她正想趁着琅邪走了,将碧水兽还给他呢。想到这里,她慢慢朝冷宫走去。
这一路走的非常舒畅,巡逻的侍卫个个目不斜视,当她是透明人一样从身边擦过。有的还对她投来礼貌的问候。
当然,这都不是给她的,而是给她身后那位。
“大哥,你不会就想这么一直跟着我吧?”一觉醒来吃完饭,发现门外站了一个威武的将军,自我介绍之后得知这位威武将军是保护她的。但也用不着这个贴身吧。基本上她上哪里他就上哪。
“末将是琅邪王钦点保护公主的!”佟将军振振有词!
安心一头恼火,他这么一直跟着,那她怎么去找夜旒熏呢?
烦躁至极,偶然一抬头,瞧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步真!!步真!这里这里!”
秋叶深处,步真锦衣玉带,幽幽蓝发,被风吹散懒懒散散搭在胸前,一柄折扇轻轻舞动。
气质这玩意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大公主同样贵气,可惜她身上的装饰远远盖住了自身气质,让人看着便不由联想到金山银山。
而步真无冠无冕,就这么静静站在那,没有华丽衬托之物,却贵气逼人,眼波流转之际,纵然是女子也不敢逼视,然而那灵动的十足的远山眉却在分明告诉着世人——这是个绝世男子!
听见呼唤,步真摇着扇子缓缓走近,慵懒至极。
“原来是你!”步真笑意不减,可语气却带了那么一点疏离。
安心笑容僵在唇边,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强,想起初见时,他刻意放下身段的笑,与之比起来,现在他的笑虚伪的让人憎恨。
他怎么了?短短数日不见为何变成这样?
身后的佟将军看着这一幕,心里那根弦慢慢松开了,琅邪王临走前曾暗示他,多多注意步真太子的行为,若有什么不当之处,定要告知,不过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他曾听闻,步真太子虽然每每笑容可掬,可惜不能与人亲近,谁碰到谁死,转头看看身边这位主,嗯,她的样子也不想喜欢送死之徒,想到这里,佟将军抬手悄悄摸了摸胸口,放心了!
步真当然晓得琅邪把自己的亲信留在月氏,这不仅仅是保护这么简单,更确切的说,这是监视!
帝王之心难测,就算是手足也免不了痛下杀手,更何况是朋友?
虽然他们曾经并肩作战,奠定了牢不可破的情谊,但也免不了相互猜忌,他跟琅邪就如同两只过冬的刺猬,靠近了会刺着彼此,远了又觉得冷!
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维持这份不变的友谊!这里面同样包括——对方的女人!
“如果没事,本宫就不奉陪了!”步真收起折扇,转头、离去。
莫名其妙被人这么冷落,而冷落的理由还不晓得是什么,安心心头火蹭的上来了。
晚上乘着佟将军在外面守夜,安心偷偷从窗口爬了出去,杉木急的摇头晃脑,可也挡不住安心的动作,今天她不把事情弄清楚决不罢休!
“太子,皇太后的信来了,您要不要看看?”步真的贴身小厮兼护卫青岩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主子,这几天主子好像总是不开心,喜欢站在窗子前发呆,纵使自己再喜欢说话,看见主子这副样子也不忍心打扰。还好皇太后来信了,让他有了发挥的机会。
“不用了!”步真摇摇头。来来回回写的就那几件事,什么时候娶妻啊?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啊?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帮你物色了几个,你要不要回来看看啊?
“哦!”青岩像泄了气的皮球恹恹的把信放在桌子上,慢动作的转身,希望还有一线生机。
突然,步真猛一转头。
“青岩,磨墨,我要给皇太后写信!”
“太好了!”写信好,写信的话他就能在旁参考参考,帮忙出个主意什么的。
磨墨好了,步真偶一抬头:“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我一直都是这么站在这里的!”青岩粉委屈。他都这么站在这十年了,也没听过太子抱怨啊!
“出去!”
“主子!”
“出——去!”
这是青岩第一次被步真拒之门外,心里纵使千百般委屈,也不敢造次,主子一般不发怒,一发怒就是雷霆之势。
静谧如水,步真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忽然,他笔尖一顿,听力敏锐的他抡起折扇猛得朝窗口一扇。
墨汁被强风扫过,瞬间化为杀人利器朝窗口飞去。
四十二章暗潮汹涌
烛火恍然,步真拧起眉头瞪着倚在窗口的人。
那人虽是一张平凡至极的脸,但放浪形骸的样子透着一股子心生胆寒的邪气,半夜造访不进门而翻窗户的,不是夜旒熏又是谁?
他斜斜的倚靠在窗棂上,锦衣、银纱。神情懒散的收紧手里银线,一副混世魔王降临模样。
“你来干什么?”步真有些不悦。
夜旒熏弹了弹衣摆上的墨汁,一脸嫌恶:“你以为我想来?这次是要提醒你没事别呆在月氏了!”
步真没有动容。慢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