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臻穿著白色中衣,只披了件外袍就闯了进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带著沐浴的香气,他话未说完,看到屋里的一幕匪夷所思,只见他的好兄弟嘴角渗著血迹,满脸忿忿,而旁边的矮桌一个女子头发有些散乱,衣衫不整,扶著矮桌呼吸低泣。
而当他看到甘草那张脸的时候,下半句话怎麽也说不出来了,他又惊又喜,快步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小草,怎麽是你我找的你好苦”
甘草抬头见他,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又抽回了手臂,好像躲避瘟疫似的离开他远一些。
他看见她痛苦的表情,又看见她被扒的只剩内裙的身子,皱了皱眉,看向杨威,怒从中来,“杨兄,这是怎麽回事”
杨威摆摆手,“可不怪我,是这女人自己送上门来的。”
白宇臻看著甘草,知道她必然遇到了难事,不然不肯找上他们几个,“小草,你遇上了什麽难事”
甘草抱著凌乱的衣服,背过身去,“花飞飞为了救我而死,我要安葬他。无法出面。”
杨威索又端起那杯凉茶,坐在两人对面椅子上看起戏来。他这个兄弟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了,对这女人记挂的要死要活,还一直内疚,杨威一直对此觉得匪夷所思,他想也许是因为白宇臻是个雏,就睡了这一个女人,所以就犯了傻,但是眼下,怕是有好戏看了。
白宇臻面色忽然有些晴不定,“花飞飞你跟那个贼在一起”
甘草听他说贼面色不豫,绵里藏针道:“他这个贼可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得多。”
白宇臻脸色给说的青白,还是不肯相信事实,忍不住问道:“你跟这个贼你们”
甘草惨然一笑,不知忆起什麽长长叹息,“是,我只恨我没早答应嫁给他,和他做一对世人唾弃的贱夫妻。”
杨威突然哈哈大笑,道,“贤弟,你为人家牵肠挂肚的,人家似乎不怎麽领你的情呢”
白宇臻听见他说话,明知是打趣,却依然觉得刺耳,身子晃了晃,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目光复杂极了,他一直在寻她,想要对她负责,可是她却跟了别的男人,还是个臭名昭著的贼,那他,难不成是个笑话吗就算他们认识的方式不对,那他的补救就一点都没有用吗
他声音颤抖,桌子登时散了架,“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寻你”
甘草刚刚险些被侮辱,再也不想做低三下四的无用姿态,也不理会他剖白似的言语,冷冷的回避开他的问话,“白公子,你帮我这个忙,我知道会带给你麻烦,可我也明白,之前辱我,害我滑胎的事你一直心有歉疚,倘若今次帮了我,我们可以一笔勾销,我不再记恨那件事,你也不必再良心不安。”她说罢希冀的看著他,希望能说的动他。她知道他的心肠也不坏,一直对她心存愧疚,她想他应该会答应她的。
白宇臻听的心里一阵刺痛,不知道自己为什麽那麽难过他是应该答应的,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她,想要补救,而她这个条件多好啊,他可以不必再於心不安了,可是为什麽他那麽不甘愿呢想到她提起花飞飞时脸上回忆的光彩,心就抓挠似的不舒服,直觉他不想去为她的情人做这件事。
而且,为什麽听到她说要“一笔勾销”,他的心就像被什麽束缚著抽紧一样,喘不过气来
偏偏杨威火上浇油道,“贤弟,你不是正愁对甘姑娘愧疚吗,要我说你就答应了吧,我觉得她说的没什麽不好,人家都肯放下了,你也放下罢”
白宇臻突然失控般凶狠地冲他吼道,“你住口”
杨威眯了眯眼,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是有意如此,他可不希望他的好兄弟对这样一个女人执迷不悟。他们牵扯的越深,他的兄弟就越发走不出来,而这位甘草姑娘,不管从过去跟他们那段尴尬的灾祸,还是从感情上,都不适合他的兄弟,这个女人本没有心。
白宇臻平缓了下心绪,握了握拳头,突然背过身去,声音漠然而疏离,“对不住姑娘,花飞飞身份滋事重大,恐给家族招惹麻烦,在下怕是无法安葬花飞飞了。”
甘草没想到他竟然拒绝,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终於定住身子,她已经没有可求的人了。
她目光空洞,把衣服囫囵穿好,失魂般的走了出去。
白宇臻脸色不比她好多少,他突然想起,有很多话,想跟她说,该跟她说的,却都没有说,他想追上去,到底止住了脚步。
既然她不能接受他,宁可去爱一个贼,那麽,就让她恨他吧是不是这样做了,两个人就会永远纠缠不清
11鲜币129.逐波
甘草衣衫不整,摇摇晃晃的走在荒野的路上,也不辨来时方向,只盲目的走著。
她终於知道了什麽叫做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花飞飞的尸首还在那里孤零零的,她身边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了,而自己活著已经是恩赐,想要报仇,更是万难
这样活著,到底做什麽呢难道就为了自己受尽屈辱,给身边的人一个个带来死亡吗
荒野的路上,离开官道已远,夜幕下神不知鬼不觉,正是刺杀的好时机。
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尾随,提著明晃晃的剑向甘草刺来,眼看就要把浑然不觉的她刺成刺蝟。
只听叮铃铃几声,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从天而降,一道衣袖一抽,就缴了几人兵器,她面色温婉,容色妩媚,豔丽不可方物,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