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椅上,接过茶盏小啜一口。
沈琼楼也接过茶,低头去喝,她今日穿的是立领的衣服,一低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来,淤红的吻痕竟也露了出来,应当是方才在马车上留下的,她自己毫无所觉,但屋里几个女人和沈木都是过来人,哪有不明白的,于是齐齐变了脸色,盯着殷卓雍一副要揍人的表情。
殷卓雍自然也瞧见了,浅笑着品茶,傻闺女沈琼楼依旧毫无所觉。
沈老夫人仔细回忆着她走动时的身形,也不像是破过身的样子,不过冬天衣服厚也说不准。她这回语气也不善了,硬邦邦地道:“多谢王爷送三丫头回来,想必王府的事儿也不少,老身就不留王爷了。”
殷卓雍唇边含笑,手指好不避讳地帮沈琼楼拂去唇边的茶渍:“王府的事儿再重要也比不过楼儿,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向老夫人,沈大人和夫人提亲的。”
翩翩玉郎的模样,就是再铁石心肠的女人也要动容,偏沈老夫人面上纹丝不动,只是道:“我们家未曾败落之前的家境都不敢高攀王爷,更何况是如今了,齐大非偶,还望王爷见谅。”
殷卓雍早就知道沈家人顽固,故意暧昧不明地道:“若老夫人不应下这门亲事…只怕楼儿以后也不好另嫁旁人。”
这话让众人立刻联想到刚才那个吻痕,脸色比外头的天气还要冷。
他见刺激的差不多了,缓缓起身,向沈老夫人和沈木陈氏长施一礼,语调诚挚:“我知道诸位当年的心结,可魏王是魏王,我是我,我自认心志坚毅,并非能被美色蛊惑动摇之人,这些年并不少人给我送美人其中也不乏人间绝色,但我在王府并无一个侧妃姬妾,世间绝色见过几多,但能让我欢欣动容,情难自持的只有楼儿一人,是真心想娶她为妻,托付终身,若诸位始终以魏王之事对我存有偏见,那未免也太过不公了。”
这话是实打实的心里话,也确实是实情,沈老夫人略有动容,但沈桂的惨死又浮现在心头,重重地叹了声。
沈琼楼也想站起来帮着说话,但见沈老夫人神色,又怕这时候说了反而起了反效果,只好眼巴巴地瞅着她,心里盘算着怎么先说服最疼她的陈氏。
沈老夫人神色疲惫,一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默了许久才道:“王爷容我们商量商量。”
殷卓雍也没指望一夕能成,点了点头,先出去了,沈老夫人让众人退下,只留沈木和陈氏,然后转头问江嬷嬷道:“你瞧楼儿…”
江嬷嬷当初是宫里一位嬷嬷带出来的,看女子身形看得极准,绝不会出岔子的,她笃定道:“姑娘还是完璧。”
沈老夫人先松了口气,又犹豫道:“可她脖子上的…”她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江嬷嬷尴尬又为难:“这…姑娘和王爷都是年轻人,瞧着也互相喜欢,在一处久了的…情难自禁也不是没有。”
屋里的三个主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还是沈老夫人长叹了一声,摆手道:“你们下去好好想想吧,我也好好想想。”
沈琼楼就在屋里等着陈氏,一进去就在她身边端茶递水左拧右拧的,知女莫若母,陈氏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叹了声道:“你就这般中意豫王爷?”
说完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自家女儿连许御都能瞧上,更何况是哪样都胜过许御千万倍的豫王了。
沈琼楼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喜欢他。”
陈氏倒不避讳,继续追问道:“喜欢到想嫁给他?”
原来她还犹豫过这个,那时候归根究底,是她对殷卓雍的喜欢不如殷卓雍对她的,现在是再不会了,用力点头:“我想嫁给他,除了他我也没想过嫁给别人。”
陈氏自然不想儿女亲事跟宗室沾边,但也不忍心驳了女儿,为难道:“你姑姑的事你是知道的,还有你姨母,嫁进皇家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不是娘棒打鸳鸯…”
沈琼楼想了想,叹了口气:“我知道娘的意思,可除了他,我也不想找其他人凑合,回头还是找个庵堂当姑子吧,从此断绝尘缘,不问世事。”
陈氏被吓了一跳,后半句自然而然地就咽了回去,顿了半晌才无奈道:“罢了罢了,我回头找你爹商量吧。”
沈琼楼搂着她哼哼。
这时候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儿,沈琼楼看见明姐儿和福姐儿吃上了儿童餐,蒸的嫩嫩的鸡蛋羹上头放了干贝和虾子,还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滴了秋油和香油,老远就闻到香味飘出来了。
沈琼楼早就馋了,陈氏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鸡蛋羹,陈氏立刻领了两个丫头到厨下忙活,她也不可能让陈氏一个人忙活,自己也到厨下帮忙,另做了一份稍大的,特地嘱咐端给殷卓雍。
陈氏瞧在眼里难免酸溜溜的,长出了口气:“都说女大不中留,你长这么大连碗面都没给我下过。”
沈琼楼立刻道:“哪儿能啊,你和我爹祖母他们的还在锅里蒸着呢。”
陈氏抿嘴一笑,这才满意起来,端了晚饭去跟沈木商量了。
她上辈子听过一个段子,讲得是一对儿恋人先去的男方家,男朋友的妈妈想尽办法让女孩和自己儿子住在一起,到了女孩家,女孩妈妈则是想方设法让两人分开住。
有些段子里包含着从古至今都不变的人生真理,比如现在,沈琼楼和沈木陈氏住一个院子,殷卓雍则被安排在沈老夫人院子里,有她老人家看着,别说是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