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期待着她的答案。
然而,苏碧却是缓缓摇了摇头,竟然拒绝了。“我不走。”
“你疯了?”展扬忍不住怪叫一声,震惊得不能自已。幸好他还记得两人所处的环境,极力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急冲冲地向着她说道,“北方有新天地,有新世界,有新鲜自由的气氛,原先提起过来的时候,你也十分向往,怎么现在就不愿去了?”
他痛心疾首地抱怨道:“现在所有路上所需的证件都办好了,只要我们收拾行李,就能马上上路,失去了这个机会,那就再也没有了。”
他所说之事,赫然是想要奔向大北方的根据地。他有一个老师已经先行一步去了那里,来信间满满都是生机勃勃的朝气和自由明朗的赞叹,更是让展扬心生向往,精心谋划了许长时间,才抓住了这一次的机会,搭上了李副官这条线,搞来了自己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而现在李副官被抓,他的处境赫然是岌岌可危。保不准,李如来就不是个嘴硬的,被展翼从中敲出来了自己的事,那他……
想起展翼冷峻的脸,展扬就不寒而栗,更是心急如焚地想要抢先一步离开。眼见劝说不了苏碧与自己同行,就更是失望。
他急匆匆地出门,向着自己志同道合的那些好友那里跑去,却冷不防在路上撞上了展翼和李如来相互对峙的场面。两人一南一北站着,面色冷沉,李如来甚至被五花大绑狠狠地用粗绳捆了起来,束缚了双手站在了展翼的对面,正正地对准了他的枪口。
“嗤!”李如来的桃花眼恣意张扬,神采飞扬,扬着下巴斜斜地向对面的男人说道,“你的枪没上膛。”
他轻笑一声,低声道:“我知道你选在这么人多势众的地方,就是为了故意想用我吊出我身后的人。但是——”
李如来摇了摇头,笑容懒洋洋地回道:“那不可能。”
一句话,就让展翼冷了脸色。偏偏对面这人软硬不吃,个性恣意放纵,万事都不按常理出牌。当初,他能悄然出现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从死人堆里救下了自己,今天他也能随意找人化个妆,就闯进了日军司令部。
现在想来他,他的一言一行早已是精心计算,当初出面救了自己的时机更是巧合。他不是没有猜疑过,但细查下去,李如海的身份妥妥当当,没有一丝异样。
而此时,他的真名到底是不是叫李如来?所谓李家不成器的小少爷名头,是否真的就是他?不禁让展翼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眼下,他却拿着混不吝一条命的李如来没有办法,眼见时间一分一秒地拖延了过去,远远地街头巷尾甚至围观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但是真正和李如来同仇敌忾的正主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李如来倒是悠然得很,他被绑累了,自己就放松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军装被土染脏。他修长的大长腿支棱在地上,惬意地展开,挑着眉梢对展翼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小爷向来是赤裸裸一个人。”
时间流逝间,展翼的耐心终于告罄,他做了一个手势,立时身后的亲兵们快速上前,将地上悠然坐着的李如来给拖了起来。却想不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完,就猛地听城中发出了一声爆响,甚至邻近的房屋街道都被剧烈的震动声震上了几秒,人人都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展翼蓦然回首,冷峻的表情上眉心紧皱,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黑烟四起的地方,赫然是藤木的日军司令部!
他的脸色冷沉一片,再也顾不上李如来这边,让亲兵现将他压了下去,自己亲自带人径直向着日军司令部奔了过去。直到跑到门外,只见里面赫然已经是一片狼藉,大火弥漫,黑烟密布,显然是遭受到了剧烈勇猛的袭击。
地上躺着的无数尸体,既有日军的,也有几个穿着短打、衣着简朴的华夏人,其中一人竟然是那日在地下印刷厂中抓到的一个,让展翼印象深刻。
当即,他就知道了这群人的身份——地下党。
亲兵早已迅速进入司令部查看情况,向他回禀道:“藤木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展翼的心立时调快了一拍,乱了节奏。他面上犹然是不动声色,淡淡地回了一句,“哦。”
这冷淡的语气让亲兵拿不准他的态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其他的日本兵伤亡大半,剩下了的几个苟延残喘,不是被炸断了腿,就是被吓破了胆。”
已有人将剩下的日本兵押解成一排,在冰冷枪口的威胁下,踉踉跄跄地走出来排成了一排。瞧见他们拉着脑袋的沮丧震惊样子,神情间满满都是不可置信和愤怒,仿佛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仇敌一般,死死地盯住了展翼。
显然,他们之中的不少人以为他也参与其中。
展翼沉默了一瞬,忽然间深深地长叹一声,阖了阖眼睛,等重新睁开时,所有的纠结和烦杂已经悄然无踪,只剩下了一片坚定和清明。
他骤然冷声开口道:“将这些人拉到城中央广场,枪决。”
——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既然藤木死了,他与日本人就算是彻底闹翻,留下这些散兵只能是个拖累,让他束手束脚,不如反倒从一开始就当机立断,果决作出决定。
想起那些被害得家破人亡、痛不欲生的华夏人,展翼的心冷硬地像是一块铸铁,坚不可摧,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既然这些人犯下了滔天的罪恶,就要用自己的